贺梓安双眉微蹙,似在思量着什么,谭君宜好容易松口气,她却忽地又道:“那也好办啊。”
谭君宜眉头一皱,等待着她的下文。
贺梓安向身后的几个粗壮大汉招了招手。
那几人应声上前,面面相觑。
贺梓安声色里略有得意:“这些,都是我们农会的兄弟。”
说着,她又转向那些大汉:“本姑娘今日要给你们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那些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贺梓安又对谭君宜道:“既然你说我刺坏你的脸,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我把你嫁出去,总行了吧。”
谭君宜心头,再没有一丝生机,只怕一切都就此断送了。
不知的是,在此之前宋铭劫亦同她一般,有过绝望。
她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机会偿还。
如贺梓安所言,宋铭劫在祭旗开始之前,收到了浪淘使报的信。
他在信中说自己无能,被下了蒙汗药,没能替教主挡住后患,是贻误战事,未能恪尽职守。
他还说,自己要感谢贺梓安,是她及时一桶水浇醒了他,他才得以在事情尚未严重之前作出弥补。
不仅如此,贺梓安还自请亲自护送信件,她说自己从前任性,为教主添了不少麻烦,如今大敌当前,想尽力做些报答之事。
这封信宋铭劫也给贺清年看了,他还很感动自己的妹妹终于长大了。
更是因此,他见到楚彦那封假传危情的信,甚是恼火,在宋铭劫跟前煽风点火半天,还说什么错看了谭君宜。
宋铭劫瞥了他一眼:“这件事到此为止,回去以后莫要再提。”
“教主你还想包庇她吗?她是想踩宏教一脚来帮皇城的呀?你还不明白吗?她根本没考虑过你。”
“住口!”宋铭劫意识到自己怒气有些过了,便立即平静下来,“行了,这件事并没什么后果,也无甚人知晓,没必要闹大了。”
贺清年有些不服,但宋铭劫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宋铭劫也没兴趣再看那封楚彦的信,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信是楚彦写的吗?”
“算是。”贺清年显然有些敷衍赌气。
宋铭劫看向他:“什么意思?不是他亲笔写的吗?”
“肯定不是他亲自执笔,字迹不像,但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宋铭劫眉头皱得更紧。
他拿过信,自己确认了。
不论是字迹还是风格都不像楚彦,他不亲自动笔而假托于他人,是在留后路吗?
若谭君宜在他手上,他也该自己写才更真实可信啊。
但若不在……
宋铭劫感到手心出了一阵汗。
不在的话,他不会冒险暴露,若事情不成,还可以退守……
贺清年见宋铭劫不说话,便催促道:“教主在想什么呢?祭旗大典就在两日后,不论怎样,都无关紧要了。”
宋铭劫暂且回过神来。
不过他还是无法放下心:“清年,你去替我做件事。”
“什么事?”
“送来的信放在哪里你就继续放回去。”
贺清年不明白宋铭劫此举何意,但还是道:“这简单,我现在就遣人去放。”
“不,”宋铭劫否定道,“你亲自去。”
贺清年有些迷糊地应道:“是。”
宋铭劫不知为何,总觉得心慌。
他让贺清年去送信,不过是抱着求个心安的态度,最好是石沉大海,千万不要真的诈出了岔子。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楚彦回来了。
贺清年先冲在前头,对着脸给了他一拳。
楚彦没还手,只是抹去了嘴角的血渍:“教主呢?”
“你还有脸找教主?你判教而出,险些惹出大祸,凭什么给你解释的机会?”
楚彦也不跟他费口舌,只是冷冷地道:“那好,我不找教主,你告诉我容之郡主在何处?”
“谭君宜?那女人不是被你抓去了吗?你到这里来找?”
“她不在这里?”
贺清年“哼”了一声:“你就别装了,亏我那么多年拿你当兄弟,你竟做出如此不堪之举,事到如今还要装无知。”
楚彦脾气有些上来了,一把拉住贺清年:“我就问你谭容之在不在这里?”
贺清年一惊,不过倒也不说什么废话了:“你听不懂话吗?她为了皇城判了宏教,不在这里!”
“坏了!”
楚彦没再搭理贺清年,直冲着主营奔去。
兵士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他是帮主,便都不敢阻拦。
进了军营,宋铭劫正在看军报。
见到他也是心中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