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时,睁眼瞧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的老祖宗。
那人一袭白衣,白发胜雪,淡漠的眼眸如天上最冷的星子,只是站在那里,就让我想到极寒的深海。
但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啊。
原本应该害怕躲起来的我,傻乎乎的摆摆鱼尾凑上去,不敢说话,就小心翼翼的围着他打转。
“别转了,”冰雕似的俊美面孔露出一丝嫌弃,“晃的我头晕。”
我乖乖的停在原地,漂亮的鱼尾垂在身侧。我只是个刚化形的小鲛人,眼前的人一身强大的妖气,一看就是个厉害的大妖怪。
只是同族的气息让我不由得放下戒心,趁他不注意悄悄的甩甩自己的尾巴,流光一样的鳞片在水波中,泛起摄人心魄的光华。
他没理会我私下的小动作,负手而立,“鲛人罕见,且化形不易,这浩瀚无际的深海里,大约只有你这么一条鲛人生出灵识。”
我好奇的歪头:[你不是鲛人吗?]
“我是九命相柳,”他睨了我一眼,俊美妖异的脸上露出桀骜之色,“是你的王。”
我的小脑袋瓜子里对‘王’这个词没什么概念,本着同族的气息,又年长我很多,大概就是会罩着我的老祖宗。
但他貌似很不满意,每次我这样称呼他时,他的眉毛都皱的老高,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至于他为什么没有纠正,大约是看在我年纪小修为低,扛不住他的一巴掌。
老祖宗很少待在海里,作为这里唯一有灵识的我,那是撒丫子满大海的闲逛,捉弄迁徙的小海龟,跟在鲸群后面看喷水。
我还认识了一群可爱活泼的逆戟鲸,那么大的块头却爱嘤嘤叫,傻萌的喜人,但小伙伴过于热情,在好几次被拍出海面后,我默默的减少和它们见面。
海底的生活很忙,老祖宗交代的修炼的事早就被我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当老祖宗阴沉着脸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尾巴一翘,翻肚皮装死。
可惜,没成功。
那段时间,老祖宗好像挺闲的,不仅盯着我修炼的进度,还逼着我织鲛绡。
鲛人可织水为绡,白之如霜,入水不濡。
被抓来做苦力的我惨兮兮的在水里抽丝织绡,老祖宗则躺在他超豪华的大海贝里,喝酒赏月。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也想喝酒。]
老祖宗禁止我去陆地上,所以我对陆地上的所有事物都抱有极大的好奇心。
老祖宗绝情的拒绝了我,还当着我面把酒喝光,“不行,你太小了。”
我气鼓鼓的织完一匹鲛绡,老祖宗很满意,第二天,他穿着一声鲛绡制成的新衣,给了我一包糖,“奖励。”
老祖宗笑起来很好看,但他很少笑。
[老祖宗,这糖可真好吃!]
我一脸回味的舔舔嘴巴,遗憾叹气:[就是太不经吃了。]
老祖宗哼了一声,不想理我,大概是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有点丢人。
丢就丢人呗,要是能去陆地上,让我再丢一次我也是乐意的。
然而老祖宗还是像以往一样拒绝了,还放话说哪天我能和他一样厉害,就让我去陆地上。
这委实有点为难鲛了。
我一脸郁卒的抱紧自己的小尾巴缩在角落里,毕竟我现在连人话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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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能怪我,这诺大的海里,会说人话的只有老祖宗,他又不经常回来,我能不被虎头虎脑的逆戟鲸带歪变成‘嘤嘤怪’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个人待在海底挺无聊的,为了能去陆地上,我痛定思痛,潜心修炼起来,虽不能想老祖宗那样厉害,做个小跟班也是行的,就像老祖宗的爱宠,毛球。
毛球的原型是一只凶猛巨大的雪雕,但它有事没事就把自己缩成一只毛绒绒的胖团子,我是对它这种谄媚卖萌的样子极为不耻的。
有毛了不起吗!
有一天,常年在外漂泊的老祖宗带回来一个少年,他们一起在海底看景,姿态亲密。
我躲在礁石后面偷偷看了一会儿,然后悄悄的浮出海面和毛球了解情况。
我:[他是谁啊?]
毛球:他朝我扔毒药,不是好人!
我:[啊?但我看到老祖宗对他笑了。]
毛球:哼!那是他用了美人计!阴险!
我:[什么?!老祖宗喜欢男人?]
毛球:我怎么知道!别问我!烦死了!!!
看它跳脚的样子,想来在那人手里吃过大亏,我也不去理这只把自己气胖一圈的白团子,我现在最好奇的就是这个被老祖宗带回来的人。
老祖宗鲜少带人来这里。
然而,鲜少带人来海底的老祖宗又带来了个姑娘过来,那姑娘长的很好看,看她和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