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这手段!实在是高!
真可谓是环环相扣,步步为营!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皆倒吸一口冷气。
公子煊,乃君上二子,继先太子薨逝后,文武百官便多次向君上提出立其为太子。这次狩猎,原本就是君上对他和公子峋的一次特殊考验。
其实在君上心中,一直有意立公子峋为太子。然文武百官却以公子峋生母樊姬的身份为由,认为其并不是太子的最佳人员。反而君夫人嫡子,公子煊,温文儒雅,又有着逸群之才,理应立为太子。
两方久争不下,这才提出,二位公子若谁在本次狩猎获得头筹,那太子之位便是谁的。
可眼下,赛事中断,胜负未分,公子煊又遭此毒手,满朝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唏嘘。要知道,在大郢国,身负残疾的公子是不能被选做太子的,公子煊断腿,日后将不利于行,想来太子之位,是与他无缘了。
尽管一开始君上心中太子之选就不是他公子煊,但也万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盛怒之下,除了让秦司寇彻查幕后之人外,还交给了叶邵元一件绝密任务。
“君上让您监视自己的儿子?”
他竟要监视公子峋!
叶锦意突然连想到那些一次次出现她梦中的场景,冰冷的手心渐渐浸出一层薄汗。
君上已下秘令,他让阿父查,阿父不得不查,但最终无论阿父查到什么,对叶家来说,那都是个烫手山芋!
叶锦意想要劝退叶邵元,但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跟阿父说明这事,总不能跟他说自己是从后世穿越而来,有未卜先知之能,而且那能力还是个不辨真假的梦境吗?
不行,不行!
身世绝不能说,秘令也不能照做!
“女儿觉得,这事儿阿父倒不必如此较真?”
“嗯?意儿何意…..难道你对他还……..”叶邵元疑惑,以为叶锦意对公子峋还旧情未了,心中疑虑刚要发问,那边叶锦意已经开口解释道:“阿父误会了!”
“女儿这么说,不过是不想阿父太过辛劳罢了。毕竟,无论阿父你怎么查,最后都不会有什么真相。”
“哦,此话怎讲?”
见叶邵元听了进去,叶锦意趁热打铁,继续深入分析道:“公子煊此番受伤,公子峋无疑是获益最大之人,君上疑心他,又怕冤枉他,故而才将此等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交于了阿父。若阿父查出确是公子峋所为,公子峋日后必定会将这笔账算在阿父头上。倘若阿父查出不是公子峋所为,那君上则会认为是阿父你办事不利。整件事到最后,不受影响的是君上和公子峋之间的完美父子情,而阿父你却是两头都讨不到好处。”
叶邵元听的认真,思绪也跟着飞转。让他完全没有想到是,君上这个看似合乎情理的秘令,还是让叶锦意轻而易举地看出了其中门道。
叶邵元深知他在这些弯弯绕绕上斗不过当今君上,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君上会把如此心机用在他这样一个胸无城府的人身上。
这几次若不是意儿及时提醒,怕是他叶邵元到现在都还单纯地以为,君上对他,应是无比信任的。
可如今………
他和君上有多久没有像少时那样,推杯换盏交过真心了。
叶邵元不语,任由叶锦意继续往下分析。
“…与其如此,阿父倒不如敷衍了事。君上他想听什么答案,阿父便告诉他什么答案!”
办事不利总好过惹人记恨的强。
她们叶府之前已经因为她退婚一事遭到了公子峋的记恨,此时若再凑上去惹的一身骚,岂不是日后更没有翻身的机会。
至于君上的秘令,本就是君上做给群臣看的,他们又何必认真对待。
叶邵元被叶锦意的这一席话诓的入神,手指在案上断断续续地敲击,嘴里喃喃自语着:“君上想听的答案……君上想听的答案……..”
叶锦意闻后,忽莞尔一笑,她眨着那双清澈透亮的黑眸,毫不避讳直接挑明:“君上名下五子,一个早薨,一个顽疾缠身,一个放荡不羁,如今公子煊又断了一条腿。”
“阿父觉着,君上他最想听到什么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