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顺?
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
陆岁淮眉心微拧,许是今日早晨,袁顺给他带来的消息实在是令他太过于难以置信的缘故,他眼下并不是很想见到袁顺。
姜宜与陆衍相视了一眼。
他们都知道,袁顺是陛下身边的人,而他现下过来,想来也自然是陛下的意思了。
难道是陛下又有了什么新的旨意?
不想再令陆衍与姜宜为自己担心,陆岁淮唇角牵扯出了一缕笑意,对陆衍与姜宜道:“父亲,母亲,袁公公应该是找我有些事情,我出去看看便是。”
姜宜点点头,看着陆岁淮起身离去,仍是放心不下,心中也似是被一块大石压着一般,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黎。”她唤旁边的甘黎道,“你也跟着淮儿一同过去看一看吧。”
甘黎应了句好,便匆匆跟了过去。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陆岁淮回头看了看,见是甘黎,低声问她道:“阿黎,你怎么也过来了?”
她轻声回他:“夫人估计是不放心你,让我也一道来看看。”
“这有什么可不放心的?袁顺又不会吃了我。”陆岁淮轻笑出声。
“更何况,我如今好歹也是个王爷了,就算袁顺是陛下的心腹,我还能怕他不成?”
甘黎轻拍了他一下:“大人和夫人不是同你说了?让你多当心些。”
“而且……”
她忽然止住了脚步,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同陆岁淮说傅子策的事情。
傅子策曾有心要除去他,后来虽说也是顾念兄弟之情,就此收手了。
可现如今,陆岁淮已被皇帝认回,位至亲王,与傅子策算是平起平坐。
现今陆岁淮对傅子策的威胁比起从前,可是要大上了许多。
她也难保,傅子策会不会又重新动起了过去的那些心思。
陆岁淮也随着她一同停了下来,顺口问她道:“而且什么?”
甘黎动了动唇,似是欲言又止,半晌后却仍未开口。
她一早就与他说过,要对翊王多加防备,而眼下还能再怎么同他说,又说些什么?
锦仪堂外,袁顺隔着院落里的栅栏,已经眼尖地看到了陆岁淮,喊道:“渝王殿下,奴才已经在此处恭候您多时了。”
看着陆岁淮走过来,袁顺朝他行了一礼:“奴才见过渝王殿下。”
“袁公公请起。” 陆岁淮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奴才来景国公府找渝王殿下您,听府上的下人们说您在陆夫人处。”袁顺面上堆着笑意。
“原本奴才也是想等着您出来的,但见这天色渐晚,恐误了陛下的事情,这才让婢女进去通传了一声。扰了殿下和陆夫人说体己话,还望您恕罪才是。”
“无妨,倒是辛苦袁公公等了这么久。”陆岁淮摇摇头,又问道,“公公何故前来?”
袁顺对他道:“渝王殿下,陛下传召您入宫。”
陆岁淮望了一眼已然暗了下来的天,问他:“陛下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过去?”
现下已是暮色时分,新春虽方过,但天色依旧黑沉得较早。
袁顺应道:“是。”
甘黎朝袁顺福了一礼,询问道:“敢问袁公公,陛下请渝王殿下入宫所为何事?”
“这……陛下只道想见殿下,并未说明缘由,奴才也不敢妄自揣测陛下的心思。”
“原是如此,是我失礼了。”甘黎温声道。
袁顺打量了她片刻,含笑问道:“这位可就是甘黎姑娘?”
见甘黎颔首,袁顺对她道:“陛下先前吩咐了奴才,若是在景国公府见到了甘黎姑娘,便让她跟随渝王殿下一同入宫。”
甘黎怔了怔,有些不相信地重复了一句:“袁公公是说,陛下也要见我?”
袁顺笑了笑:“正是。”
陆岁淮闻此也是心中一紧,本欲再问袁顺,但略一思忖,自己在他这里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奴才已让人在门口备好了马车,二位请吧。”袁顺恭敬道。
*
待进了宫,天已黑尽,但宫内灯火通明,恍若白日。
这是甘黎第一回入宫,还是面见天子,若是说心里丝毫不觉得紧张也是假的。
但她坐在车内,心中隐隐有些许不安,撩开了马车的锦帘,看着皇宫里美轮美奂的雕栏玉砌之景,一时却也无暇欣赏。
手忽然温热的手包住,甘黎一惊,侧过头,见是陆岁淮忽然靠了过来。
他附在了她耳边,低语道:“阿黎,你别怕,我保护你。”
这马车上可不是只有他们二人!
甘黎颇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坐在另一侧的袁顺,好在他对此视若无睹。
但她还是脸热,推了推陆岁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