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黎已在景国公府住了十日有余。
每日早上去芳宁轩给陆沅上课,倒也还算顺利。
她尽量让自己教的有趣一些,但也有些知识也难免枯燥乏味。
讲到枯燥之时,陆沅也会走神活着犯困,但在大多数时候,她还是有在认真听学的。
当然,甘黎也没有忘记自己来景国公府是为了做什么的。
接近陆岁淮,为傅子策查清楚陆岁淮的身世,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
不过陆岁淮这几日看起来似乎有些忙,虽说他时常也会来棠月阁给她送些东西,但基本上每次没说两句话,人便要走了。
甘黎也曾有意无意地向陆沅与丹南打听过景国公府的一些事情,但并未从中获取什么有用的信息。
若是陆岁淮当真身份有疑,这样的密辛之事,所知者估计也是寥寥无几。
陆衍与姜宜或许是知道些什么,但自己眼下也不可能主动去问他们,他们更不会告知自己。
在大致熟悉了景国公府的环境与布局后,甘黎有时会于傍晚在府里散散步。
路过锦仪堂时,也会看一眼那个先前让她觉得奇怪的房间。
依旧是上了锁,她进不去。
七月二十三日,甘黎父母的忌辰已至。
甘黎前几日便去京城街上买了些纸币,也早就准备好了水果与糕点等食物。
日夕时,在棠月阁后头的一小块空地上,甘黎小心翼翼地将牌位从衣袖里头拿了出来,在地上摆放好。
此处无人往来,为了避免被打扰,她也特意告诉了丹南,自己今晚想要独自一个人待一会儿。
甘黎不知道她的爹娘被人安葬在了何处。
没有墓,没有爹娘,只有这么一个较为简易的牌位。
这个牌位还是她后来在润青坊自己动手做的。
这几年来,她也只能将自己对父母的哀悼与思念寄托在这个小小的牌位上。
她蹲坐在地上,仔细将食物在器皿里面装好,却突然隐隐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的声音。
手一滞,险些摔了器皿。
“陆岁淮,你怎么过来了?”
甘黎回过头,看到来人熟悉的面容,神色一凝,有些惊讶,心却忽地一松。
她将器皿放置在了地上,起身问他道。
“我来找你,丹南说你一个人在后头待着,我不太放心,便过来了。”
陆岁淮轻声回道。
见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后的物件上,甘黎开口解释道:“今日是我父母的忌辰,我正准备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祭奠一会儿。”
想起他方才说来找自己,甘黎问道:“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知道今日是伯父伯母的忌辰。”陆岁淮慢慢走了过来,“我来棠月阁,便是想同你一起祭奠伯父伯母。”
甘黎怔怔地看着他,心绪有些难以言说的复杂。
而陆岁淮已然蹲下了身子,帮着她把剩下的东西都摆放好了。
“谢谢。”甘黎的眸色微动,对他道。
“我们现在开始吗?”他询问她道。
“好。”甘黎应道。
她跪在牌位前,哀痛而又沉重地对着牌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陆岁淮随着她的动作一起。
纸币烧尽后,火光散去,天色也已然黑尽,唯余月亮银色的光辉淡淡地洒落了下来。
“这些年来,还是头一回有人同我一起祭奠爹娘。” 甘黎坐在地上,看着漫天的繁星点点,同身侧坐着的人道,“陆岁淮,谢谢你。”
“你是我的朋友,伯父伯母便也是我的长辈,祭奠他们也是我应该做的。”陆岁淮道,“你若是愿意的话,以后伯父伯母的忌辰,我都可以陪你一起祭奠。”
甘黎愣住,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你别误会。”看着她有些茫然的神色,陆岁淮赶忙解释道,“我方才说的话没有其他的意思,真的。”
不知怎的,甘黎忽然想起了好些年前,陆岁淮同穆明衡焦急地解释不喜欢自己时的样子。
果然是这样,自己差一点就又想多了,也挺好的。
“我知道的。” 甘黎勾了勾唇角,声音平静道。
静默良久,她又轻声叹道:“一晃眼,爹娘都已经走了五年了,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像是一场梦,等醒来了,一切都还能回归到原来的样子。”
“甘黎,会好起来的。”陆岁淮的声音有些涩然,“伯父伯母在天上定会佑你今后平安顺遂。”
她笑着点头,神色却有些涣散。
“我爹娘在的时候,待我总是特别的好,因为我们家里面就我这么一个女儿。”
甘黎唇畔含着浅浅的笑意,轻启朱唇,跟陆岁淮缓缓叙述着家里以前的事情。
“我爹虽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