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早已经打响了,王德明清清嗓子,在正式上课先说了两个笑话,底下学生笑得脑门清楚,他这才拎起茶壶嘬了口茶,话锋一转,请同学们翻书,继而切入正题,讲课声如洪钟。
讲的正激情澎湃,眉飞色舞之时,底下就传来了絮絮说话声。
夏诗别扭地将靳渐的校服套在身上,躲在高高摞起的书堆后面,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快把脏的校服给我,我带回家洗。”
夏诗头坑的低,没留意到王德明投过来的视线。
但是靳渐不一样,他一手托腮,虽然侧着耳朵对着夏诗,但目光却散漫地盯着黑板百无聊赖地看。
在王德明视线投过来的一瞬间,他就留意到了。
轻扫夏诗一眼,余光含笑,将头挪开,跟夏诗隔开点距离。
从王德明的角度来看,靳渐抬头看黑板认真听课诡异了点,但对于他这样严谨到一丝不苟的中年人民教师而言,学生发呆跟睡觉,将课堂置之事外等举动才是在公然挑衅他的权威。
王德明眉头一拧,笔敲黑板,“夏诗,这题你上黑板这儿来做。”
夏诗忽然被点到,下意识地站了起来,盯着黑板发愣,在陈小云的提醒之下才知道这是书后习题的第二题。
离开座位去黑板的路上,夏诗瞥了一眼靳渐,觉得他脸上的笑有点欠。
这也就是分神的功夫,人已经到了黑板前,夏诗在粉笔盒里找了半天捡了根短些的粉笔,磨蹭半天,粉笔戳了黑板又戳,就是没写下半个完整的字母。
望眼欲穿大半晌,依旧没什么死路,气氛也越来越沉闷,夏诗察觉到王德明一旁视线的压迫,紧张地捏断了一截手里粉笔。
已经做好了王德明批评她一通,最后叫她滚回座位的准备了,谁知王副校长一通电话打来,王德明离开的麻利,留夏诗尴尬地在台上站着。
难捱的沉默里,有人已经拉了凳子,起身,轻轻踏上略高的讲台踏板,捡着黑板檐用剩下的半截粉笔在另一块黑板演算,发出了蚕吃桑叶的沙沙声。
思路流畅,行云流水,落笔温和却有力,求简却不敷衍。
洗得干净到发白的校服在眼前一闪而过,谢逾站在身边,夏诗鼻尖尽是干净清新的肥皂清香。
谢逾留意到夏诗还在发愣,收笔时指尖轻点黑板,“这里有过程,你捡着写点,过了王老师这关,下课我再教你。”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完将粉笔放在粉笔盒里,轻掸指尖灰尘,走回了座位上。
王德明还没回来,这时候班里暗流涌动,虽然在王德明叫夏诗上黑板前,就腾出了两块黑板打算叫两个人上来写,也问了谁愿意,但谢逾这时候上来就有点意味深长。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夏诗找谢逾办事的时候,眼睛都亮亮的。
王霸天这时候听见下边的叽里呱啦的声音,忽然觉得后背毛骨悚然。
“渐哥,又被他装到了,”王霸天倚在靳渐桌上,愤愤不平,“我有个简单的办法,咱们狠狠打他的脸。”
见王霸天绝对不平,极度自信的样儿,将打火机扣在桌上,颔首,“说来听听。”
王霸天脑袋灵活,成绩差些,也都是因为偏科严重,理科思维绝对没话说。
洋洋洒洒说了一大通,其实解的步骤并不多,王霸天怕靳渐听不明白,事无巨细地来回讲了两遍。
嗓子快要冒火了,咕噜喝了两大口水,抹把嘴,“渐哥,你听懂了没啊?你要是没听懂,那就先别上去,老王哪儿还早——”
王霸天话没说完,靳渐径直站了起来,脸色沉的跟个什么似的。
是,他承认,在这种破题目上浪费时间够蠢的,但他看不下去有人竟然能蠢成这样。
于是他干了件傻逼事,操着黑板擦,三下两下就把谢逾写在黑板上的东西擦了,拎着粉笔,落了两笔就写不下去。
王霸天说什么来着,Fn=???、、、
靳渐眯了眯眼睛。
这时候王德明打完电话,推开门,静静站在门口看靳渐,就期待着他能把这种最基础的公式默下来。
毕竟今天听课了,还主动上黑板做题目,令人意外也令人咂舌。
但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王德明等了半天,重重叹了口气。
失望不过一会儿,他又觉得老祖宗说的很对,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当真是醒世恒言,照射在夏诗身上果真是没错。
起先还生着夏诗的气,这会儿看见她将思路粗略地写出来,不光气消了,脸上还带了点自傲之色。
他拍拍夏诗的胳膊,“行了,老师知道你会写!不必写了!”然后对着底下的学生指了指夏诗,“你们多跟夏诗学学,虽然她本来成绩没那么好,但她的努力老师是看在眼里的,这不就赶上来了吗!”
说着,指着靳渐,愤懑道:“特别是你!你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