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了作业写了两道题,就将书包里的小王子八音盒拿出来盯着发呆了。
目光悄悄在四周同学面前转了一圈,没看见谢逾,于是就有点失望。
今天是他的生日,她早就将贺卡跟礼物准备好了,准备一早就给他,结果不巧,在学生会值班就错过了时间,回来时班里人就多了,人多眼杂的不好给。
夏诗将作业收进了书包里,抱着八音盒穿过操场,悄悄来到紫藤廊中,将小王子八音盒放在长廊上,打开了按钮。
里面的小王子金发碧眼安静盘坐在树上,手里捧着书,摁下按钮,纷纷扬扬的枫叶就随着动人的音律落了下来,书页上,指尖上都会沾上火红枫叶上,意境唯美。
夏诗挑这个做礼物,就是因为她觉得看书的小王子跟谢逾很像。
等会儿将谢逾骗来,长廊这儿落了一地的紫藤花瓣,一双脚窸窸窣窣踩在上面,耳边响起The Little Prince的音乐......
夏诗此时正想着,就听见长廊一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长廊一边用铁网隔着网球场,铁网上爬满了藤蔓,看不见人,但通过声音能辨认出来这是谢逾跟张莉莉的声音。
张莉莉抱着胳膊,昂头问谢逾:“你当初为什么放弃学生会主席的竞选啊?”
“当初我也是因人入会,本来也无心于对主席一职,何况按照学姐的能力,也完全能胜任。”谢逾朗月清风的声音传来。
张莉莉又说:“你们班不是又有一个要进学生会的吗?”
只听谢逾轻轻嗯了声,“学姐,夏诗性格跳脱,做起事情来就跟小孩子一样,应该是夏老师送她进来锻炼的。”
“听说她转学生,当初在京市成绩就不太好啊,又是一个关系户?”张莉莉递了瓶矿泉水给他。
“谢谢,”谢逾接了,斟酌了会儿,“她成绩是不太好......”
剩下的话夏诗没听下去,心已经沉落到了谷底,礼物也不要送给谢逾了,现在只想拿出去丢掉。
浑浑噩噩地将一旁的书包拿起来,拉链拉到一半就卡在了一边,夏诗心烦意乱地去扯,没想到书包底部擦过放在低矮长廊上的八音盒,带着它倒了下去。
小王子身子一瞬间摔成了粉碎,音乐还断断续续地从破了的音响里放出来。
卡着嗓子跟公鸭嗓一样,难听死了。
夏诗蹲下身,想将干净温暖的小王子破碎的身子捡起来丢进垃圾桶了。
眼泪却扑扑簌簌掉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你就这点出息啊,还哭。”靳渐靠在粗壮的树枝,任凭光影斑驳洒在他眉目间,懒洋洋地问。
过了会儿,夏诗从地上站起来,只见脸色苍白,不光眼眶红,连鼻尖跟眉梢都带了点绯红。
靳渐拧了拧眉头,到嘴的风凉话也就咽了下去。
他也想不明白刚刚怎么就下意识嘲讽了出来,还带了被生气裹挟的意思。
人姑娘家哭得正伤心,他还说的这样直白。明明他惯会审视夺度,规避麻烦,所以每每遇到这种时候,看别的女生哭,都避的远远的。
靳渐又拧眉想了会儿,最后归结为——他嘴欠。
那犯贱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总得照顾一下小姑娘破碎的情绪吧?
靳渐弯腰,白皙的手指落到夏诗落在地上的书包上,拿了起来。
只见书包上挂着的一只雪白兔子沾了灰,犹豫片刻,还是用拇指将兔子上的灰掸掉,递给夏诗,“兔子脏了都没哭,你干干净净一小姑娘,还是别哭了,出息。”
夏诗被撞见掉金豆子已经够难堪了,这个说话还不好听,关键是他的女朋友就站在那儿......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以前被说过那么多次成绩不好都能淡然处之,一笑了之,这回听到了会这么难过。
大概这是出自亲近的竹马之口,也大概是因为她已经决心彻底跟过去懒散的自己割裂,而那样一顶偏见的帽子还是严严实实地落在她头上。
夏诗擦干眼泪,避开了靳渐的手,将书包拿了回来,“你别碰我的兔子。”
语气冷淡,颇有几分迁怒于人的意味。
靳渐笑了,“谢逾跟你什么关系?”他想起,开学那天,谢逾还跟停车跟夏诗说了会儿话。
夏诗不是转学才来不久?
靳渐觉得夏诗转学过来的目的或许没那么纯粹,或者说夏诗跟谢逾的关系没那么纯粹。
......
再转眼,夏诗将地上的碎片捡了起来,背着书包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