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舍不得隋霜,在登基称帝的无数个日月中疯狂思念着隋霜,痴恋着那个会在太子府中的翠竹下打瞌睡的粉色倩影。
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和真正的隋霜接触过,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尘埃落定之后的构想,在每一个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之后的无能狂怒。
而如今,他见到了一个鲜活的,尽情发挥自己才能的隋霜。
她自信满满,思维敏捷,迅速抓住对方的漏洞之后干脆反击,扬起的那一点嘴角中带着独属于隋霜的不可一世与清冷傲然。
李程的眼睛长久注视着隋霜,当下他心中是何种的滋味甚至难以用话语表述清楚。
原来这才是她该有的风姿吗?
李程啊李程,你是如何的闭目塞听,才能将这样一个奇女子放在院落之中多年,不闻不问的。
他以为自己在追求月光,等到真的追到了才发现那不过是一抹白霜,而真正的月亮,早就已经被李程一把推开。
李程怔怔然,注视着被人群簇拥的隋霜,竟然一时间没有敢靠近。
他招了招手,叫来了手下:“去,我记得库房里面有一株珊瑚,再挑点别的东西,给浅露送过去。”
李程说着,念到隋霜名字的时候甚至语气都要放软一些,他想起库房之中那株极其珍贵的珊瑚,觉得配隋霜正是合适。
可是他这边终于从隋霜收到珊瑚能有多开心的设想之中走出来,回头却发现刚刚的手下根本没有动。
他皱眉,询问:“怎么了?去呀!不就是一株珊瑚吗,孤给自己喜欢的女人,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下人看着李程动怒了,赶紧跪下:“启启禀殿下,那株大珊瑚已经没、没了。”
“没了?”李程愣了,“怎会没了?”
下人战战兢兢:“殿下,您忘了,咱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项了吗?自从三皇子……之后,咱们这个钱库里面就一直都是只出不进啊。前阵子外头的郑管事和我说钱,数量实在太大,后来他说和您说了,您让去库里看看直接拿就行。”
李程这才反应过来,因着他这辈子和上辈子做过的事情不太一样,有太多的事情要做,那么用钱的地方自然也就更多。
于是他将手伸到了溯州,利用富庶的溯州来供养自己的开支。
但是隋霜清理了溯州的官场,现如今新上任的官员全是隋霜的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人再买李程的账。
而且,上辈子他也没有怎么操心过钱财的事情,这件事一直都是三皇子在做,但是现如今,三皇子已经死了,死在了和隋霜一起去的溯州之行之中。
他当皇帝当惯了,手里以前管的是国库,如今国库还不是他的,以前自己没重生回来之前攒下来的家底到如今已经差不多让自己挥霍完了。
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开销,除了各方的打点,还有一些地方,比如刚刚下人提到的那个过来要钱的郑管事。
李程想起来了,当时的郑管事和他要钱,是要拿着这些钱去南冶买新的军火。
李程的手里养了一批自己的私兵,这些兵都是他从民间抓来的,一个一个认真教化,养成了自己手里的一张底牌。
如今训练成果初见成效,这趁手的兵器也就提上了日程,为什么要买,为什么之前不买。
因为李程本来想要的是中州海匪手上的军火库,本来根本就不用花一分钱!
而且,因为隋霜重用了曾经海怪岛上的海匪,这些熟悉海洋的海匪生生将北陵对于海面的控制提了一个档。
这样的话,李程想要得到武器要花费的钱就更多了。
李程这才恍惚中发现,这一切好像都和隋霜有关系。
他忽然推开门往外走,身后下人叫他穿件衣服的生意被远远甩在了身后。
李程在那一刹那什么都不想做,他只想再看一眼隋霜。
而隋霜此时在做什么,隋霜神清气爽的收够了五十个学生,将学生的名单交给手下之后,终于有时间到国子监中开始准备学堂。
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人是到了国子监,该给他们的学堂却迟迟未见回复。
不但如此,隋霜招收的学生家庭参差不齐,有一个孩子的父亲在户部手下做事,手下刚刚传来的消息,说女孩父亲这边报完了名,他父亲那边就被罢了官。
隋霜听到这句话之后,脸色越发的和善,万分亲切的询问一直搪塞他们的校书郎:“你是说这件事情不归你管,那要找谁呢?”
校书郎被她看得越发心虚,但是仍然强硬地横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国子监里面的学堂数量都是有限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分出来一个给你们。你、你挨个问问吧。”
隋霜继续微笑:“可是我找到的上一个人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你们监丞在哪了?”
“不知道啊,可能去赏雪游学去了吧,我们很忙的,怎么可能知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