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1 / 2)

缄默的朝牛女侍恭敬地欠身,她将特质的解剖刀轻轻放在托盘之上,随后便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席卡从维生箱中取出匕首,对接好维生装置后,将他放至解剖台上。

粉金色的脉血经由矿晶灯的照射,无比澄澈,它们缓缓经由半透明的维生管流通于诊床与储水槽之间,恍然给人几分不像血液的错觉。

水槽上方的生命体监视表正常运转,指针摇摆着偏离标红的危险阈值,逐渐停在安全的范畴。

一切准备完毕,席卡让出位置,背对着解剖台,将他长至腰下的黑发扎至脑后。

随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右手插在防污外褂的口袋里,目光淡淡地注视着水槽上方大大小小的表盘:“殿下,请吧。”

特里诺斯摘下左手的手套,取出随身的短刀,利落地划开掌心。

他握拳,流出的血液滴落在匕首带有伤痕的刃面,随即就像是被灼人的热度蒸发一般,一股气流绕着匕首上涌而出,吹乱了他金得泛白的前发。

“可以了。”

如莫比乌斯环状的刻痕绕上特里诺斯的手腕,特里诺斯不甚在意地挥掉手心的鲜血,再抬眼时,解剖台上的短匕已经显形变回人类少年的模样——这把匕首人形的脖子上也有一个相同的刻痕。

只不过被重新唤醒的人形仍然紧闭着双眼,如同已经死去那般。唯有他微微起伏的胸膛,以及没有警报的指针,证明这把匕首仍然苟延残喘地活着。

吊儿郎当的黑发学者慢腾腾地转过身来,看到自家殿下流血不止的左手,强忍住了叹气的冲动:“殿下,有时候我真的挺好奇,您这种行事作风到底是随了谁呢?”

“你对疼痛的感知过低了,这不是好事情。”

他低声道,翻出一卷止血带丢到特里诺斯的怀里,努努嘴示意他自己包扎一下。

特里诺斯平静道:“这点伤口没什么可在意的。”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单纯是这件事,殿下。”棕眼与看起来毫无人情味的红眸对上,尽管特里诺斯不再言语,然不过两秒,席卡仍然是别开目光,认输一般败下阵来。

“我头一次同情您的手足了,殿下……如果你更好懂一些,或许大皇子殿下也不会那么防备你。”

他摇摇头,挽起袖子走到解剖台前。

席卡低下头端详眼前短匕的面庞,手中的解剖刀悬于人形的额前正上方。

即便再清楚不过人形不过是另一种有别于人类的异种生物,可这类人的面孔,基本相似的构造,何尝不是一种反复鞭挞他认知的考验。

尤其是在作为冯恩格里栖息所首席的“无姓的天才”之前,他曾经作为席卡·冯·奥菲斯活过了人生三分之二的岁月。

可以说,在他二十岁之前的时光里陪伴他长大的,就是他现在所研究的人形。

席卡微微苦笑,滑动手中特制的银刀。

刀光闪烁的同时,窗外一声惊雷劈落,磅礴的雨倾斜而下。

……

…………

桑奇黎的雨水下得频繁。

酒馆外早早就支起了防雨的低矮遮幕,雨水落在上面传来滴答的闷响。

酒馆内喧哗的谈笑混杂着窗外细密的雨声,暖橙的烛灯摇曳,热闹又安逸的氛围配合上一杯温热的果酒,便是劳累后最好的抚慰。

相邻吧台的小桌上,少女模样的弩炮两手都举着木质的啤酒杯,臂弯里还一边一个,分别紧紧钳着没找到借口逃走的莱米跟结罗。

她热情地试图将精酿的啤酒往两只嘴里灌,完全没有之前在雨雾林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与我相邻坐在吧台旁的伯德温特自然也目睹了这幅打闹的图景,他不太好意思地撑着额头,苦笑着跟我道歉:“抱歉,青小姐,莉莉丝她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过于活泼了。”

我连忙摇头:“不会。”

倒不如说,这样子的关系才比较符合我内心的想象。

无论是人形与人形,还是人形与人类。

“她对时间的认知跟人类相似。”见我手中的酒杯已空,伯德温特抬手让酒保替我续上,“因此格外地喜欢同族的小孩子——如果以人类的算法来看,青小姐的人形实在是年少。”

“的确是小孩子也说不定。”想起每次抚摸他们头顶时手心传来的柔软触感,我不由得莞尔,托腮看向已经闹作一团的小桌,半开玩笑地赞同伯德温特的话,“所以有时候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人又生气,又拿他们没办法的事。”

——譬如这次的女妖狩猎,如果伯德温特没有出现,我或许便会很难原谅自己。

说来也是凑巧,那个采集任务的发布人,正是伯德温特先生。

据他所说,下个月便是他兄长的诞生日。在上周的书信往来中,他得知哥哥最近的研究需要女妖的真实之眼作为素材,于是他便顺手发布了悬赏,正巧被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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