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有通讯软件里的聊天记录没看,于是赶紧查阅手机,稍微一翻便找到了我跟结罗的聊天。
虽然日期稍微有些断续,但很显然他与我这个老师相当亲近——比起我跟莱米之间少得可怜的聊天框,我跟结罗的对话倒更像是姐弟。
……这个梦越来越难懂了。
想到此处,我原本略微变得松懈的心随之又重新拧紧。
我惊觉自己险些就沦陷在虚假和平的糖衣炮弹之中,连忙撑起手肘揉揉太阳穴打起精神,抓起盛满冷柠檬水的玻璃杯饮下两口后,重新抬眼望向结罗。
“结罗。”玻璃杯搁置一旁,我无意识地交握着双手,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你约我出来……只是想要跟我见面吗?”
我略微紧张的样子惹得他轻轻地笑起来:“我是想见老师没错。”
“不过这的确只是顺带的缘由之一。”他靛蓝的眼眸明明纯粹得透彻,在他注视谁时又矛盾地给人一种异常深邃的错觉,“更重要的原因是,老师忘了一件与我有关的事。”
我一怔:“什……”
没想到他说出了和莱米一模一样的话。
结罗敏锐地看出我想要反驳他的意图,他笑着冲我做了一个嘘声的口型,伸手拿过我的餐叉,戳起蜜浇舒芙蕾顶上的草莓,轻抵在我的唇边。
沾有蜂蜜的草莓压在唇沿,我几乎是与之同时的刹那止了声。
我当然不可能张嘴去咬,在我羞恼地瞪视这个胆敢戏弄成年人的臭小子之前,结罗便见好就收地把我的餐叉好好地塞回我的手中。
不是应季的草莓在口腔中溢出略显酸涩的汁水,我的脸却慢了半拍蒸上热气。
“在老师彻底想起来之前,请继续与我见面。”
他一定是听见自我与他落座开始,周围邻座便不断传来的好奇的窃窃私语,因而撑着下巴用无懈可击的灿烂笑容替这些八卦的看客一锤定音:“至于要怎么定义我的邀约……”
“就当做是在跟我约会怎么样?老师。”
……
饶是我再怎么迟钝,我也终于从他们都同样提及的那句“暗示”之中察觉:这场梦境的关键就在于莱米与结罗身上。
但除此之外,无论我祈求或者要求,我都没办法从他俩的口中撬出那个正解的答案来。
置于客厅的投影仪正播放着黑白的罗马假日,蹲在锅中的骨汤正咕噜咕噜地翻滚着,我用毛巾裹着锅盖的把手将其掀开,往里面加上些许切好的葱段。
在家中想要找到跟莱米说话的机会并不容易,好在他在吃饭这一点上意外的乖巧,再怎么跟我无话可谈,也仍会沉默地坐在餐桌前把食物吃完。
我需要一个能让他更容易开口的场合,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玄关过后的客厅紧连着的就是开放式的厨房,玄关传来响声时我正好端着锅转身,于是我便与刚放学回来的莱米的四目相对。
加班不规律的我很少能赶上回家和他一起吃晚饭,更别提回家做饭。说来也是惭愧,比起我这个姐姐,反而是由还是高中生的莱米做饭的次数要更多。
因此,见到我的莱米很明显地怔了一下。
我没能找到说话的机会,电影里的欢快旋律自客厅传来,更显得餐桌和厨房间的这段沉默尴尬得如同死寂。
心里惦念着谈话的契机,我心不在焉地切剔除手中的鱼骨,锋利的剔骨刀在我往回拉时不慎划过我按在鱼鳃上的指腹。
“嘶……!”
疼。刺激性的创口让我条件反射将剔骨刀松开,掉落在砧板上砸出响亮的一声。
血珠顺着指腹的豁口流出,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伤让它自行止血即可,然而身侧伸出的一只手紧紧地扼住我的腕骨,将我受伤的手拉到洗手池下,洗净后按压止血。
“莱米,我没事……”
虽然这么形容很不妥,但我现在的心情复杂得的确暂时只能用受宠若惊来描述,我原以为会对我爱理不理的少年没什么表情地抿着唇,用蘸有碘伏的棉棒替我被划破的指腹消毒。
他垂眼时稍长的眼睫会因他眨眼的频率轻微颤动,他上药的神情沉默而专注,呼吸浅浅地扑在我的指尖。
我其实并没有缩手的意图,但他却好似要预防我会甩开他的手那般,攥紧我的手不容置喙道:“别动。”
撕开的创口贴细致地贴合手指绕作一个小圈,随着这个圆的完成,他防备性的冷淡也跟着回温。
“好了。”方才还握得那么紧的手指忽而卸下力道,莱米松开我的手,面无表情地合上药箱,目光也不再聚焦到我身上的任何一处,“如果你每顿饭都要这样子往里面加料的话,还是不要做饭比较好。”
这种程度的挖苦对我来说并不奏效,尽管脸颊仍然因为羞耻心而生理性地涌上热气。
“莱、莱米……我们之间非得每次聊天都要这样吗?”我急忙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