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滚烫的茶水注入剔透的瓷杯中,然而这般浓郁的茶香并不能够抚慰案前男人的焦躁。他烦闷地摆摆手,示意女侍将茶水撤走。

女侍顺从地鞠躬,将价格不菲的茶具放入漆黑的托盘中,正准备安静地端离时,门外的召见铃却响了起来。

她连忙提起裙角,开出一条门缝,低声与通报的守卫交流几句后返回,恭敬地弯腰附到她的男主人耳边:“是紧急求见,费里德先生。”

“快让他进来。”一直焦躁不安的男人就像是被这四个字点醒了那般,他因酒色而微微发福走形的身躯微微一震,急忙从案前起身,沾有墨水的羽毛笔随意地摔在羊皮纸面。

女侍鞠躬称是,极有眼色地重新把茶具摆在用于单独会谈的茶桌上,重新沏了一壶新鲜的红茶后,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然而进来的人却与室内豪华的装潢格格不入,他看起来风尘仆仆,浑身带有被雨水浇透的潮湿腥气,光是踏进这个房间的几步,就能在柔软罕见的兽毛地毯上烙下乌黑的鞋印。

这若放在平常,加仑·费里德子爵定会无法容忍至勃然大怒,甚至这个可怜的求见者会被拖出去乱棍打死也说不定。

然而此时他无心关注这些事情,他跳过了这些对于此刻来说分外浪费时间的礼节,原先端起放在嘴边、想要勉强维持贵族礼节的茶杯还是放了下去。

“找到了吗?”费里德子爵焦急地问道。

与浑身的狼狈不同,男人怀里那小心翼翼捧着的布包唯独裹上了一层用于防水的兽皮。他揭开包裹的兽皮后,从中取出一个木盒,放至桌上打开。

“只回收了部分,子爵大人。”难以言喻的腥臭随着木盒开启的缝隙溢出,一只人类的断掌静静地躺在盒中,断口撕裂的形状像是被兽类分食,干涸的黑血凝固在上,只有三道兽牙的红色纹身仍然醒目。

“其他的部分已经……”男下属斟酌了一下用词,嘴唇微动,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面目全非。我们只能带回需要处理的部分。”

费里德子爵沉默了一下,他端起了刚才没喝的那杯茶,咽下茶水后,用粗糙的手掌狠狠地搓了一把脸,呼出一口气:“无妨。”

“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他注视着木盒里的断掌,随后将盒顶用力地盖上,“这个悄悄埋到墓园里,对外就说少爷出去游历了。”

他想他今晚也得到墓园里去跟兄长忏悔才是,自兄嫂离开后,无子的他难免对唯一的侄子多有纵容。家中的积蓄富养一个人绰绰有余,他忙起来也不管侄子整天不务正业,甚至连那孩子想要干涉自己秘密参与的产业一事也选择了默许。

他拨了不少人手给劳伦,就是想要他在这场权力与暴力的游戏里玩得更开心一点。

费里德家族在刚刚恢复秩序的因缇丝算得上是有名的地头蛇,他知道曾经的混乱之地终究鱼龙混杂,只是心存侥幸,直到这孩子踢到铁板。

想到此,费里德子爵难免有些灰败,他端起茶壶亲自续了一杯红茶,随后挥挥手让下属离开,示意自己想独处静一静。

然而心腹只是从凳子上起身,他欲言又止:“大人,还有一件要紧的事。”

“什么?”费里德子爵微微皱眉,“如果是货物的事情,我已经派人联系过冯恩格里的商会,后天替我留下几件拿得出手的东西。”

心腹咽了一口唾液:“不,不是这个。”

“娼馆街那边的笼子……就是少爷自己看管的那批,全都……被破坏了。”

“里面关着的共计十九个人形,全部找不到踪迹。”

瓷杯重重地砸落在脆弱的茶碟上,茶水飞溅而出,加仑·费里德强行保持着冷静,但仍然克制不住愤怒的声音:“荒谬,杀了那个孩子的女人还自顾不暇,笼子那边怎么可能……!”

这下麻烦大了。

脱口的发泄不过一句,加仑子爵用力地闭了闭眼,随后回到工作案台拾起羽毛笔快速地写下一份文书,戳盖上加急的火漆,随后把羊皮卷交给下属:“这个送往冯恩格里,交到那位大人手上,要快。”

得到叮嘱,心腹鞠躬称是,正准备离开时,门外的召见铃再一次响起。

然而未等到加仑·费里德的首肯,门便被擅自推开,门后出现的是女侍难得惊慌失措的脸——她们训练有素,鲜少失态。

“子爵大人。”脸蛋苍白的女侍声音像是感到寒冷那般颤抖着,“有您的紧急召见。”

……

桑奇黎边境。

随着桑奇黎边境官道的清晰,原本高大茂密的小叶密林渐行稀疏,植被生长的密度也在上升,高大的阔叶遮天蔽日,树根盘绕,地下还长着像绿色绒毛一般的厚厚一层蕨被。

愈往南下,空气便愈发湿润。补充饮用水无需再频繁寻找河流,晨起时在宽大的阔叶上收集的露水也勉强够所有人半日的份额。

需要维持毛皮干

最新小说: 替嫁小妻:二少,得寸进尺 奶妈攻略 少年歌行:我是武当小道士 外室进府?主母重生后和离高嫁了 买来的禁欲夫君是太子 一夜惊喜:超级总裁喜当爹 天降萌宝:吻安,厉先生 神级策划:给修仙界亿点氪金震撼 家有卷轴通古今,我养成了未来首辅 重生末日之养渣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