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无意,都惊了言福一身汗。
“背完唐诗三百首,不会吟诗也会背。那些医书我本本温习了一遍,依葫芦画,给你搭了个脉。”她故作镇定,抿唇一笑,不动声色地拆开话题,“船已经租好了,我们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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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州,桐庐县。
“县丞大人,今日的米粮已经不够发了,衙门口还有那么多灾民在等着,该怎么办?”一个小吏匆匆跑进县衙大堂急声说,“您老快出个主意吧!”
“没有粮就是没有粮。我一个八品县丞还能点石成米不成?”孙乐邦斜靠在圈椅,端着热茶,不耐烦地将茶盏往桌上一搁,“没主意!让他们等!朝廷的赈灾粮这两天就应该能到,熬了那么久,也不在乎多那么两、三天。”
小吏:“那,那大人移步衙门口,跟灾民说说?”
孙乐邦:“我跟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小吏:“您要不就说说朝廷的赈灾粮这两天就要到了,安抚安抚他们?”
“呵。闲的!”孙乐邦冷嘲一声,“我教你,一会儿你出去就说今日没粮了,然后盯住喽,看谁起头闹事,立刻把人抓了关起来!这帮人就消停了!”
说着伸了个懒腰:“县衙里粮食没有,但牢房管够!”
牢头一直在县丞旁边,这会儿而接过话:“你外面缺人手吗?我这还有几个人,要不要叫他们去帮你盯着点?”
“这……县丞大人,这样做会不会太逼他们了?”小吏对这二人的做法显然持怀疑态度,怯怯地看了孙乐邦一眼,“俗话说兔子急了还咬人,人要是饿急了,怕是什么事都敢做出来。”
“还能闯进衙门把我们都杀了?”孙乐邦两眉一拧,不无嘲讽,“就算是借给外面那帮人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说着,摆手让人下去:“去去去,就按刚刚说地办儿。”
随后端着茶盏往县太爷的公案桌前的椅子上一坐,看着牢头,推心置腹地感叹道:“这帮刁民,你要是和和气气跟他们讲理,他们能拿唾沫淹了你,拿石子埋了你。但你要是拿着鞭子、刀子、铁锤出去,他们就会服服帖帖,恭恭敬敬。这就是君子畏德,小人畏威。”
说完,忍不着啧啧两声,为自己的这番高论沾沾自喜。
“不愧是堂尊呐,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这牢头是本地的官吏,不可能不知堂尊是对知县的尊称,这会儿喊不过是拍孙乐邦的马屁罢了。
“哎?怎可乱喊?县丞是县丞,知县是知县,虽只有一字之差却有一个阶品差距。”孙乐邦虽这样说,但受用至极,“下次莫要乱喊了。”
“知县缺失,县丞理事。”牢头谄笑,“浙州那边让您署理知县,眼下您就是堂尊。”
说到浙州孙乐邦脸色的笑一僵,随即垮了下来:“还有两月就年关了。”
——给上面的人备礼又是一大笔开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