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还是为你自己？”
言福：“……”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臣是大齐的子民，上解君父之忧，下纾百姓之困，是臣的本职。”说到此，她抬眼，和皇帝四目相对，“若臣做得好，陛下一声赞或是一些赏赐，就是臣为自己所求。”
“你的回答还真是滴水不漏啊。”皇帝面上的笑意更浓，声音也跟柔和了。
可烛光盈盈，皇帝的眼里却瞧不见一点光。
皇帝问：“朕是谁？”
言福答：“天子。”
皇帝：“何谓天子？”
言福：“德侔天地者，皇天佑而子之，号称天子。”*
皇帝：“天子为何又称皇帝？”
言福：“始皇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后汉制有定，天子称皇帝，自此各朝各代，皆承此制。”
皇帝：“何谓皇帝？”
言福：“皇者，煌也。盛德煌煌，无所不照也。帝者，谛也。能行天道，事天审谛，故称皇帝。”*
皇帝嗤了一声：“你这书背得不错。”
“仰赖陛下恩泽。”言福恳切，“陛下送来的书，臣本本阅而后背，直至烂熟于心。”
皇帝盯了她一会儿，忽将目光别开，叹了口气，失望道：“你们不一样。”
言福知道，他口中的你们，指的的自己和原身的娘亲。
凡事落到原身娘亲的身上，就需谨慎回答。
稍有不对，这位皇帝必然发疯。
言福：“世间无相同的两片叶子，人亦是。”
闻言，皇帝蓦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福儿所言极是！”
说罢，他抽出桌上架着的一柄剑，用指腹划过锋利的边缘，随着移动，指腹流出血，血珠覆在薄而锋利的刀口。
言福：“……”
“可是福儿你知道吗？”皇帝看着血珠，隐隐有些兴奋，说话时语调不自觉地上扬，“方才我发现你的眼睛像极了她，尤是抬头看着朕的时候。”
他屈指弹了下剑柄，血珠四溅：“岩崇、荀郗这等老臣，跟了朕二十年余，从不敢与朕对视，更不用说旁人了。独独你与她，敢直视天颜。”
言福低头，将身子往下压得更低：“臣……”
“无需解释，无需认罪。”皇帝宽和一笑，“朕命你，日后奏对之时，看着朕。”
言福：“……？？？”
嗯？
嗯嗯？？
她觉得有必要抢救一下：“臣觉得……”
将将吐出三个字，就闻得“哄——啷——”一声闷沉的重物砸地的声响。
她瞪眼看着半丈处的书案，从中折断，厚重的梨花木重重砸在大理石砖上……
皇帝挑眉，满意地看着面前的杰作，转腕收剑，笑盈盈望向言福，问：“你方才说什么？”
御书房外。
太监闻听闷响，皆吓了一跳，但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不得主事的发话，他们不能动。故而一个个低着头，只当什么都未发生。
唯有引路的那个小宦官朝恩，听得响声，下意识往候在门外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张友德那瞄了一眼。
张友德乜了他一眼，随后招手唤来两个太监，未出声，只眼神示意了下下，朝恩就被人捂着嘴拖了下去。
孟冬天寒，御书房中未生炭火，言福身上的汗渍却已浸湿了里衣。
她攥了攥拳头，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来：“臣说，陛下神武！”
这次说完，她自觉俯身下跪，趁着广袖的遮掩，迅速敲击额头三下，内心暴风式狂哭
——救命！这疯子拿刀了！割了自己还劈了桌子！SOS！
学习机纠正：“那是剑。”
【嘀！星光灿烂，若出其里】
【温馨提示：爱恨嗔痴，是每个正常人都有的感情。多不得少不得。】
【叮！推荐弗洛伊德《梦的解析》及治疗歇斯底里症的方法大全】
【解决脑子问题的好帮手】
言福看着虚拟屏下方的12个9，沉默了。
——来点便宜的，基础的，好吗？
【累积有效使用名人名言10句，学习机将自动升级】
【目前有效使用名人名言9/10】
【请朗诵以下名言】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言福：“……”
这分明就是想她死。
“君王自神武，驾驭必英雄。”皇帝拿着剑，迈步踏下台阶，走到言福面前，睨着她，“君王需有神武之才，才能总揽英雄。而为人君者，需得有驾驭英雄，驱使群贤的能力与手腕。福儿，你为大齐皇太子，未来的天子，自觉如何？”
言福额头点地，闭眼，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