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福手推地,立直上身,再拱上一把火:“有此三罪,皆可诛。”
【怒火中烧:19】
【骂战概率:19%】
众臣面面相觑,性子急躁易怒者已气火攻心,面颊赤红。
有人出声质问:“拆宫筹款可是太子殿下您的提议,如今您又是站在什么立场数落我等之罪!”
“我数落的不是尔等之罪,而是连带着我在内的、今日在场的所有官员的罪。”言福脊背挺直,冷笑着说,“我站在什么立场?我当然是站在以罪论处,按律抄家的立场!”
【怒火中烧:31】
【骂战概率:31%】
“抄家?太子殿下您要抄谁的家?”
言福用眼角的余光撇向问话之人:“有以上三罪者,视其家中财产的多少,择二三家产丰厚者,抄之!”
“荒唐!”
“太子慎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嘛!这可不就太子殿下奏本中提到的‘抄家’之法!原来殿下是在这等着呢!”
“……”
“……”
情绪是会传染的,更何况这奉天殿已在萦绕着不安与焦灼的氛围中许久。
众人寅时起,卯时至掖门,到现在站了至少有三个时辰。疲累、烦躁、饥|渴,走不得还得听太子一番自以为是的抄家言论,得亏是他们素质教养极好,不然早就开口大骂:“黄毛小儿,如犬乱吠!”
【怒火中烧:51】
【骂战概率:51%】
“我在何处等着诸位?诸位得说清楚些!我上述话中的所指之人,可还包括了我自己!”言福嗤笑一声,“呵呵!诸位若真的清白,此刻便不会急赤白脸的与我争论。”
【怒火中烧:71】
【骂战概率:71%】
方才说话的人脸色陡变,咬牙闭了嘴。
言福并不着急往下说,而是扫视了一周,将一众人的神情揽在了眼底。
岩崇微皱起眉头,斜乜着眼瞧下身旁一改往日做派的太子,陷入思考。
张友德微张着嘴,脸色煞白,眼皮上的褶子耷拉下来刚好遮住了他的眼神光,辨不清他是慌张还是冷讽。
唯独高坐上的那位帝王,阖着眼,神情淡漠,似是不觉言福此举有何不妥,大有任之由之的意思。
言福有些意外,那个便宜老爹这会儿居然安生下来了。
她轻呼出口气,大声斥责:“在座的各位身为大齐的从仕者,不养民,反而心安理得地让民供养;
“在大齐居官者,从不在百姓身上做功夫,而是晃到上官的眼皮底下谄媚献笑,奉金奉银!
“此等行径就是各位寒窗苦读圣贤十载,入仕从官十载集大成而得到的升官发财的捷径吗?”
【怒火中烧:73】
【骂战概率:73%】
幅度变化不大。
因为这样的官场形式已成定型,能融入者才能往上攀爬。对于太子的这段话,嘲讽者远多于愤怒者。
言福缓了口气,心里蓦地生出一种对言官的由衷敬畏之情来。
以后,她得多多向他们请教,比如如何能在饥渴难耐、双腿打抖的情况下,依旧做到声气十足,说话不打颤,发声不发虚。
重点是,不需要大喘气,一口气顺畅自然,抑扬顿挫地说完。
她深深吸了口气,再接再厉:“这世上有两种人,可恶至极而不自知!一是呆子,二是昏官!
“呆子之患,在于其终无转智;昏官之害,在于其祸害及人。呆子与昏官相比,昏官则更胜一筹!
“一县之官昏,祸及一县之人!一朝之官昏,则为祸千秋社稷!历朝历代的终结与颠覆,究其根源在官!在昏官!”
【怒火中烧:81】
【骂战概率:81%】
言福抬臂,展开官服,露出衣襟上精致的绣图:“浙州百姓在寒冷中无食果腹,无衣可穿;我等身穿锦衣华服,一日三餐顿顿皆是数十样的精致菜肴。
“民受难,百官视而不见,这是想逼得大齐也出一位能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杜子美吗? ”
百官愤然,面对太子的不实之言,你一言我一语的反驳起来。
“殿下此言何意!”
“仅以一面之词,怒斥我等为昏官,天理昭昭,殿下无凭无据怎能如此污蔑!”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说大齐祸乱继起,兵革不息,民坠涂炭?”
“齐国自开国以来,历时两百余年,经太宗洪武之治、高宗宣景之治以及仁、神二宗宣景遗风,才造就如今的盛世王朝,而殿下却在此时含沙射影,危言耸听!其心又当如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