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稍等一下。”
月色清冷,从马车内传来的声音听起来和往日一样,清朗温润,可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发现的慌乱。
江明令怔愣地扯掉自己眼前遮盖视线的东西,这才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立马转头,关上了帘子。
两人都没说什么。
江明令退了出去,乖乖地等在外面,可脑海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闪而过的白皙肤色。
虽然只是短暂地从她眼前飞过,但不可否认她还是看到了一点什么。
原来他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清瘦,至少,很结实有力。
前世,两人成婚,不过也就是比陌生人多说了几句话,没有任何感情。
江明令还在发呆中,马车内总是开口让她进去了。
她连忙摇了摇头,将方才的画面从脑海里出去,不过,效果不甚明显。
江明令掀开车帘,发现谢斐辞已经穿戴整齐了。
换了一副衣衫,也没有了血腥气。
“舟之哥哥刚刚......”江明令目光不安分地在四处移动,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谢斐辞薄唇一抿,面色也有些不自然,“处理伤口。”
“......哦,”江明令一顿,若是他自己不提,她都忘了谢斐辞还受了伤。
“舟之哥哥,疼不疼啊?”
谢斐辞望过去,夜深光线十分地暗,马车里只亮了一个蜡烛,昏黄的光线看得不甚清晰,但声音里怜惜却异常明显。
“不疼。”
谢斐辞很快恢复了神色,安抚地笑了笑。
“外面冷,先进来暖暖吧。”
谢斐辞不说还不觉的,他这么一说,顿时感觉有些冷。
江明令怀里还抱着方才谢斐辞丢过来的东西。
进了马车,才发现是一个披风。
黑色的披风的样式,很明显是谢斐辞的。
“盖着吧。”谢斐辞笑了下。
江明令点了点头,将披风披上。
男子的身形高大,就连披风也很大,披在她身上就像是盖了一个毯子。
夜已过半,江明令方才已经睡过一觉,又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正精神着呢,许是车厢里太安静,只有她的呼吸声。
更尴尬了。
她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出口,“舟之哥哥,我方才其实......都没有看到什么。”
“......?”
谢斐辞侧目,那双隐隐上挑的眼尾此时泛着一些不可置信。
他顿了顿,“郡主还想看到什么?”
他那奇怪的眼神过于明显,江明令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中有歧义,她连忙摆了摆手,“......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句话好像又与上一句话相悖。
对方没有说话,江明令继续解释,“就只是看到了一点点,而且没看清。”
但舌头就像是打了结一样,说的话都奇奇怪怪的。
“......”
“我的意思是,舟之哥哥不必太在意。”
谢斐辞张了张嘴,话在唇边饶了一圈,最终没说话。
“如果舟之哥哥介意,我们日后成亲也是......”
江明令说到这立马闭上了嘴,她明明一向知道自己在什么场合应该说什么话,也不知今天怎么回事,越说越乱,越说越不合适,她干脆不说了。
她沉默下来,谢斐辞却没放过他,他出声。
“郡主洒脱......不拘小节。”
“......”这句话可真熟悉啊。
拉倒吧,就这样。
她也懒得再解释了。
江明令脑袋意外,眼睛闭上,顺手将身后宽大的披风盖到脸上,自己看不到对方,谢斐辞也看不见自己,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
谢斐辞侧目,看向将整个人都蒙进披风里的人,不敢见人。
这是......害羞了?
他以为她一向不知什么是害臊呢。
谢斐辞手指微蜷,随后移开目光。
......
因着昨日耽搁了许久,小路费时,谢斐辞命人改换成了官道。
天边的第一束光穿透云层,金光浮现,地上覆盖了一层温暖的阳光。
清晨,鸟鸣阵阵。
江明令盖着披风不知不觉地真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昨夜她特意避开谢斐辞,靠着车厢睡了一夜,醒来时脖子异常酸疼。
......同上次被谢斐辞劈晕有得一比。
她转了转脖子,发现谢斐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不过目前看来,她方才似乎把吵到他了。
少年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