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苍玄看着已经睡着的小夭,掩了掩被子,又送阿念回了房,才去见丰隆。
“苍玄,今日之事,我们还在调查,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丰隆明白事态严重,不仅是皓翎王姬的安危,行凶之人还涉及中原氏族,若处理不当,中原只怕又有灾祸。沐氏因被蚩尤灭族,只留下一名男子,中原世家一直对其多有怜悯,实在不知他为何做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苍玄已经从小夭口中知道蚩尤之事,但他心中仍有疑虑,神色沉重道,“丰隆,不是我不信你,今日之事,我必是要告诉皓翎王和爷爷,若是今日她们真有什么,我便是万死也不足以平息皓翎王的怒火!”
馨悦急道,“今日是瞫家表姐邀请我们,我和哥哥已经问过表姐,是郑家姐姐建议邀请王姬参加,我们还在查,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苍玄看了馨悦一眼,“我自然相信你们,但是我也会派人调查。过两日,小夭和阿念伤势好些,我便带他们回辰荣山养伤。”
丰隆拦住激动的馨悦,拱手道,“自然。一有消息,我们立即通知你!”
阿念的双手缠着绷带,她靠在窗前,望着明月,心中难以平静。她终究在这个世界,杀人了!即便那个人该死,但是亲手杀人,仍旧超出了她的道德底线。她用那双不灵活的手,抱紧了自己。
突然,一阵悦耳的琴声响起,是她曾经弹过的琵琶语。阿念轻轻推开门,向琴声处走去。
一曲毕,阿念拍手,却只有笨重的轻响,她尴尬的放下手,“阿璟,你还没有睡?”
“嗯,有些睡不着!”涂山璟嘴角是温柔的笑意。
大约是月光太温柔,阿念受到蛊惑一般,走了过去,“我也睡不着!”
“阿念,你在害怕?”
“嗯!”阿念低低的应道,“我杀了他!”
“他该死!”
“不!”阿念抬起头,“他该死,但是他应该被法律制裁,不应该是我!”
“法律?这个词很新鲜!”涂山璟品味一番,“阿念,有时候,我觉得你很奇怪!”
阿念只觉得后背的汗毛竖了起来。
“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美好的和我们格格不入!生来高贵,却不以贵贱看人;那么善良,还不求回报,对久是,对我也是;你总是有满腔的爱,也不吝于施舍你的爱,温暖的就像个小太阳;你明明知道这个世道,命如草芥,却依旧坚信律法的效力。阿念,你真矛盾!”
阿念感到一阵风来,她的背上凉飕飕的。几度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
涂山璟察觉了,走上前,解下披风,为她披上,温柔道,“下次出门,要穿好,别受凉了!”
然而,这次涂山璟并没有守礼的收回手,他环着阿念,看着阿念的眼睛,“阿念,我以为我可以一直等下去,等到你想长大了,等到你愿意来喜欢我。但是今天,我发现我做不到了!阿念,我喜欢你,很喜欢,我想和你在一起,每天都能看到你,陪你做你喜欢的事,陪你笑;我想在你受伤的时候,能够光明正大的陪着你;在你害怕的时候,能够给你一个温暖的怀抱,想要告诉你,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阿念,你也喜欢我好不好,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阿念不知道为什么,眼眶有了一丝湿意,今天的一切,让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象的坚强,甚至没有小夭坚强,她也很想有一个依靠,她不想再去猜测另一个人的感情,去等待另一个人的来临,她想要一个坚定的、温暖的怀抱,一个能够陪伴她的人。即使她永远也不会说出她的秘密,但是她愿意去相信眼前的人,不管将来如何,这一刻,他是真心的。
她闭上眼,不让涂山璟看到她眼角的泪,轻轻靠了上去,“好!”
过了两日,蓐收带着皓翎王的命令,前来看望两位王姬。
“啧啧,小王姬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以前捉弄我的那个劲呢?!”蓐收喜欢以前生龙活虎的阿念,先是关心了二人的伤势,又看见阿念焉哒哒的模样,实在忍不住逗弄起阿念来。
“哼,你就是这么奉命来看我们的,看我回去不告诉父王!”阿念虽然知道蓐收逗她,还是忍不住跳脚了,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海棠,收拾东西,我们回五神山!”
蓐收连忙摆手,“小王姬,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小夭和苍玄靠在一边咬耳朵,“他们俩真好玩!”
苍玄也凑过去小声道,“他们俩小时候更好玩,我和你说啊……”
声音太小,旁人实在听不清,只能时不时听到小夭的惊呼,“还能这样!”“看不出来呀!”“啧啧,真是!”
阿念最终还是决定回五神山休养,临行前和小夭嘱咐道,“你伤成这样,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别出去了,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
小夭也道,“放心,我哪也不去,就在辰荣山上等你!”
苍玄含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