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没有其他的法子……”
盛宝珠没有给他继续解释的机会,挥了挥手:“我不认识你,酒肆已经打烊了,琥珀,关门。”
琥珀十分为难地立在原地,看了看已是气急的盛宝珠,又瞧了瞧门外手足无措的李存珩,踌躇不前。
见她不动,盛宝珠怒气冲冲地上前将酒肆大门砰地阖上,力道之大仿佛连整个酒肆大堂都抖了抖。
门被阖上,外面却也没了动静,没有叩门声,也没有离去的脚步声。
盛宝珠默默地立在门前一会儿,似乎已经恢复平静,但还是没有开门,转身回了柜台后继续算账。
琥珀觉得自家娘子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平静,瞧瞧,这算盘拨了半天,还是没写上一个字。
算珠噼里啪啦响了一会儿,最终盛宝珠砰地一声将它摔在柜台上,转身进了后院。
酒肆打烊之后,盛宝珠一般会回盛家,但也有些时候会直接在后院休息,故而所有家具物件一应俱全。
待盛宝珠回了后院,琥珀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见到李存珩正立在门前不远处。
“陛……陛下,”琥珀轻声唤道,“快进来。”
李存珩抬眼朝这边看了看,摇摇头:“宝珠还在生我的气。”
琥珀在心里叹气,哎呀,怎么陛下这样聪明的人也是个傻子。
“娘子既然回了后院,就是默许陛下进来的意思呀。”
李存珩还是摇头,沉默不语。
琥珀抿了抿唇,转身又进了后院。
“娘子……他还在呢。”
盛宝珠没好气地道:“与我何干。”
琥珀又道:“眼下虽是春日,但夜里仍旧是冷的。陛下一向身子羸弱,万一……”
盛宝珠白了她一眼:“冻死他得了。”
琥珀继续劝:“万一陛下真出了什么事,娘子一定会心疼的……”
盛宝珠气急败坏地一拍案几:“你到底和我一起的,还是同他一起的?”
琥珀乖乖闭上了嘴。
夕阳西下,天光逐渐暗淡,夜色将一切晕染。
盛宝珠到底还是坐不住,提着灯笼到了酒肆门前,打开了门。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酒肆前挂的灯笼在夜风里摇曳。
她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失落,刚要阖上门,却无意间瞥见不远处桃花树下的身影。
李存珩本就身形颀长,此时却整个人蜷缩起来坐在桃花树下,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盛宝珠的心软了软,但面上仍旧神色冷淡,说道:“只许留一晚。”
李存珩静静地望着这边,闻声眸子顿时一亮,立时站了起来。或许是蜷缩得太久了,腿脚有些麻木,他脚步踉跄了一下。
盛宝珠心中一跳,想要上前扶住他,还是生生地压下了动作,神情平淡地望着他。
李存珩缓缓走了进来,望见她面上神色,便知道她还在生气,于是也像是做错事的小狗一般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不敢说话。
盛宝珠也没有开口,径自又回了后院。琥珀在一旁看着,替李存珩找了一处厢房暂住。
“委屈陛下了。”
李存珩摇了摇头,又叫住她:“往后……不要这样唤我。”
琥珀从善如流地改了口:“郎君。”
她回了东厢房,这里是盛宝珠居住之所,说道:“郎君住在北厢房。”
盛宝珠饮水的动作顿了顿,有些别扭地道:“告诉我干什么。”
琥珀面上“哦”了一声,心中却窃笑了几下,自家娘子果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
翌日清晨,酒肆照常开门,盛宝珠在柜台后等了很久,还是没见到昨日的身影。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进了后院,打开北厢房的门,被衾整整齐齐地叠在榻上,没有任何行李。
他走了。
盛宝珠心道,真的只是暂住一晚。
她咬了咬唇,眼眶不争气地又红了红,转身又坐回了柜台。
琥珀从酒肆外进来,见到她说道:“娘子怎么坐在这儿发呆?郎君回来了。”
“什么?”
盛宝珠抬头望向她,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琥珀指了指外面,然而不待她开口,盛宝珠已然冲了出去。
天光熹微,清晨的雾气还未消散殆尽。身着浅色布衣的身影带着露水的凉意越走越近,直到立在盛宝珠面前,她才眨了眨眼。
“我刚刚去河边捕了两条鱼……”
李存珩背着竹编的鱼篓,还未说完,面前带着蔷薇露香气的身影便扑进了怀里。
他抬了抬手,还是没敢回抱,只是长睫颤了颤,嗓音犹如姑苏的春日一般和煦:“宝珠,我刚捉了鱼……手脏。”
盛宝珠的眸子也染上清晨尚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