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先帝宽厚仁爱,留下遗诏命百姓官吏只需服丧三日,如今朝野上下早已恢复如常,只待新帝祭天大典后更改年号,一切便终于尘埃落定。
她心想,眼下阿耶致仕返乡,等他们在姑苏安顿好,估计到不了那个时候她便离开了。就趁着走之前这段时间,再好好逛逛长安吧。
“我听说你没用晚膳。”
李存珩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又开口说道,“我吩咐尚食局重新做了糖蒸酥酪,我想你应当爱吃这个,所以……”
盛宝珠一怔,指了指面前案几上摆放的食盒,问道:“所以你特意带了酥酪给我?”
“嗯。”李存珩点了点头,打开了食盒,露出里面摆放的玉盅与几样糕点。
盛宝珠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其实……我只是中午吃的有些多了……”
她将玉盅端出来,朝他面前推了推:“你这么忙,还没用过晚膳吧?快趁热吃了。”
李存珩愣了愣,随即忍俊不禁:“好。”
宫人都被打发走了,连余知都不见了踪影,四周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雪与炉内的炭火声,以及他们二人。
盛宝珠恍惚间生出一种寻常夫妻间相濡以沫的感觉来。
夜色渐深,即便吃得再慢,一碗酥酪总有见底的时候。李存珩收拾好食盒,缓缓站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我……”
传来一道利箭破空之声,紧接着是金属没入血肉的声响。
盛宝珠震惊地望着挡在自己面前的李存珩,在他倒地之前终于反应过来抱住了他,声嘶力竭地大喊:“来人啊!有刺客!”
猩红的血液染红了胸口前月白色的布料,盛宝珠紧紧地捂着他中箭的伤口处,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颤抖着嗓音说道:“李存珩……你不能有事啊……”
“宝珠……”
李存珩躺在她怀里,轻颤着抬起手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弯了弯嘴角,轻声道,“原来……如果我死了,你也是会为我而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