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是一位走遍大江南北的人所著,记载了他所见过的所有的草木。
她记得几年前爹教她看过这本书。
那是蔺朝与西域达成和平往来的第一年,一些西域商人来到郿州,与当地人互易物品,逐渐形成市集。
爹担心黎兮舟年纪小,误买市集上的毒草毒物,所以教她辨认各种草药。
她联想到梦中爹的言语,鬼使神差地,她翻看起那本书。
时间过得很快,屋外天光大亮。
黎兮舟终于翻到了一处地方,上面记载了一种长于荒漠的植物,它贴地而生,枝叶与沙砾相近,颜色与荒漠的颜色一致,不就近观察根本不可能发现,它的名字叫隐漠草。
因长于荒漠,隐漠草有个十分特殊的能力,将其晒干碾成碎末,再泡于水中,顷刻间,碎末涨大数倍。
它的旁侧,著书者还特意补充说明了东西:若人误食,需立即服下与之相克的萩尾草,一日之内不可喝水,否则其在体内膨胀数倍,人则因难通气立即而亡。
黎兮舟内心生出一个想法,陈三虎的死,该与隐漠草有关。
一阵风透过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拂过她的脸,像是在轻抚她的面庞。
是爹在天上帮我吗?黎兮舟望着窗户,粲然一笑,“爹,舟儿知道,爹会帮我的。”
她找出纸笔,临摹出隐漠草的样子,再在另一张上抄下隐漠草的特殊“功效”,将它们揣入怀中。
做完这一切,太阳已高高悬于天空。
肚子“咕噜咕噜”响起,昨日没吃多少东西,今晨又挨到现在,她的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现今找到些与陈三虎死有关的东西,她的心情畅快不少。
看日头的样子,应当是午时左右,该吃饭了。
她回到自己屋内,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吃饭。
还未出门,她听到屋外吵嚷不已。
推开门循着声音过去,是柳绵与关天月在湖边起了争执。
二人不知因何吵了起来,吵得十分激烈。
关天月调皮,黎兮舟是知道的,她只有在黎兮舟面前会很乖巧、很听话,实际常捉弄别人,惹得府里下人经常在黎兮舟面前告状。
黎兮舟看在关天辽与宋嫣语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处罚关天月,只给下人一些银钱,让他们别与小孩子计较。
关天月与人产生矛盾并不稀奇,对她来说,这是家常便饭。
柳绵性子绵软,与所有人相处和和气气,怎么会与一个十多岁的孩子置气?
黎兮舟走过去分开二人,问其原因。
柳绵满脸泪痕,哭得伤心不已,黎兮舟拍着她背为她顺气。
关天月见此,原本没有一滴泪的她,硬生生挤出泪水,装模作样哭了起来。
黎兮舟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并不拆穿,同样拍着她的背。
柳绵的情绪渐渐平稳,黎兮舟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们两个怎么会争吵起来?”
柳绵抽抽嗒嗒,“她把我的刻刀拿走了,不还给我。”
“我没有,是她诬陷我!”关天月哭得更凶。
“怎么没有?今早我看见你从我房里出来,手里拿着东西,起初我并未在意,方才发现我的刻刀不见,才想到是不是你贪玩拿走了,便出来寻。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你蹲在地上用我的刀划东西了,你见我来了,就把刻刀藏在了身上,对不对?”柳绵手中拿着一块木头,上面确有许多新的刻痕。
“我没有,你胡说!姐姐,她就是看我小,欺负我。”关天月抓着黎兮舟的手,满脸委屈。
“你拿什么不好,偏拿刻刀,那是我爹留给我的,我什么都没了,就剩它了,你还拿走了它!”柳绵捂着心口,好似特别难受。
黎兮舟弯腰与关天月对视,“阿月,你当真没拿柳姐姐的刀吗?跟姐姐说实话,不能骗我。”
关天月皱着脸,委屈极了:“姐姐,你怎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是她骗人。”
“我没有骗人,是你说谎!”柳绵双目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关天月,别的我都可以给你,你把我的刀还给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你诬陷我,我没拿。”
柳绵拿出她单独装刻刀的盒子,“我的刀原本在这里,现在这里是空的,我的刀柄有一圈柳枝图案,是我爹亲手刻上去的。你敢不敢,让我和姐姐看看,你的怀中到底有没有东西。”
黎兮舟分辨不出谁说的真话,谁说的假话,她对关天月说道:“阿月,让姐姐看一下,你的身上是不是不小心放了什么东西。”
关天月瞪着眼睛,不敢相信黎兮舟竟然不信她,还要搜她的身,“姐姐,你不相信我吗?我没拿。”
“阿月……”
“我不!我没拿为什么要搜我身。”关天月挥舞着手,坚决不让黎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