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裴府之后的的几日都格外的宁静,裴临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只会说话的鹦鹉,鹦鹉每日辰时都会在院子里喊着:“仙姑!仙姑!”
明七是头一次见到人界还有这样新鲜的玩意儿,虽说神界会说话的神鸟不少,但这些神鸟大多都是上神的坐骑,生性高傲很难接近。相比较而言,面前的这只会说话的鹦鹉要比神界那些居高自傲的神鸟待人亲近许多。
明七站在廊下轻轻抚摸着鹦鹉柔顺的羽毛,掌心传来的温热,让她第一次感受到生命与生命直接最亲昵的接触。
明七不由得想起了裴临。
裴临的手总是冷冷地,他的身体也总是病恹恹的,虽知人界生老病死都是寻常事,可想起来时,明七心里总是不是滋味儿。
也不知何时,裴临已然站在明七身后,他犹豫着,嘴角露出温润地笑容,开口道:“怎么了?你好像有心事。”
明七缓缓回过头去看向裴临,她好像已经开始渐渐习惯裴临出现在她的身旁,她回想起自己在神界时,除了流云仙君之外,她几乎没有旁的朋友,大多数的神仙都对她避之不及,好像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这让明七渐渐放弃了成为上神的想法,她开始变得碌碌无为,时刻想着用酒麻痹自己,也是从那一刻起她不停地梦见司明神君,耳畔总是听到他的话语,他说了很多,可明七记得了一句“你负了我,你欠我的”。
明七甚至忘记了自己应该去赚取仙币来求得神尊的宽恕。此刻的她只想贪恋如今的平静。
明七蹲下身子,靠在身旁的木柱子上,缓缓开口道:“曾经我很坚定地知道自己是谁,我在想我既然是仙,那么世人应当都会敬仰我,仙僚们也应该同我和睦共处。可现在细细想来,我似乎是忘记了什么,我或许没有我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或许我曾经……”
正当明七怀疑自我胡言乱语之时,裴临也蹲下了身子,他冰冷地手轻轻附在明七的脸颊上,她看到他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不一样的神色,是心疼更多地竟是愧疚。
“明七。”裴临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你就是明七,神也好人也好,你都是明七,其实你不必那么在意他们是怎么看待你的,或许在他们的眼中,你不是最出色的神明。但在我的眼中,你就是唯一的神明。”
明七望着裴临,裴临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明七的来历,明七的过往,甚至他没有问过明七是人是妖还是神,他总是这样就这样站在她的身后,只要她一回头就会看见他。
“如果作为神明不能让你感觉到快乐,那么你应当卸下这个重任。”裴临忽然起身略带严肃地说道。
明七迟疑着,呆呆的看着裴临。
微风吹拂着裴府的长廊,听不到一点声音。
就像明七的仙宫一般,静的只有她自己。
明七没有答复,裴临的心却如同刀绞,他不知道自己自认为给予的她最好的东西,对于她而言竟然也成为了枷锁。
五百年前的决定,真的救了她吗?
“谢谢你,但我现在还不想。我想我需要先搞清楚我是谁。鬼主灵童曾经说过,她认识我,那个紫瞳坐在白骨上的女孩儿到底是谁。还有我和执笔阎魔到底有什么过节……我想弄清楚这一切,如果我真的曾经与妖为伍,那我甘愿放弃神位。”明七起身正色道。
裴临移眸淡淡一笑。
“公子!公子!”权二忽然跑了进来,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
裴临看向权二问道:“怎么了?”
“魔域涿鹭说给您带了份贺礼,您猜是什么?”权二憋笑道。
“贺礼?”裴临皱眉,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权二笑道:“竟是一位双目失明的老太太,公子,你说魔域涿鹭是不是上次受伤后伤了脑子,怎么做事情越来越离奇。”
明七看着权二,疑惑道:“魔域涿鹭他是妖,你不怕他吗?”
权二挠了挠头,漫不经心道:“他又没有害过我,我为什么要害怕。仙姑你要不要去瞧瞧那老太太,她瞧着不像是寻常人家。”
明七虽是对裴府这一大家子都很疑惑,但也总是囫囵吞枣般想任由他们糊弄,反正早晚她都会发现真相的。
明七跟随着权二到了门口,只见门口病歪歪的躺着一位老太太,说是老太太,可明七一眼就瞧出来了,这分明就是狐妖。
狐妖擅长伪装,尤其喜欢扮成人的模样。
可是躺在地上这位狐妖瞧着年龄不小了可修为着实不高。
明七蹲下身去,老太太也下意识正起身子坐在地上。
“我记得你。”老太太的声音很沧桑,她闭着眼却很认真地说道:“我在……上古国见过你。”
明七歪头问道:“你都看不见,怎么见过我?”
“你身上的味道,我不可能忘记。只是那时候我还年轻,我只记得你身边跟着一位白衣男子,那男子妖术极强,我很害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