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妤说完,便不再看隰桦长老,欢喜地摆弄起黎肆送来的首饰。
隰桦长老看着她的笑脸,想起外界那些沸沸扬扬的传闻,他想说点什么,但心中清楚,如今的觅妤怕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心只想嫁给黎肆。
罢了罢了,只要她开心,便随她去吧。
*
觅妤留在长老府,每日养养病,散散步,婚礼的筹备有黎肆从魔宫派来的人全权负责,她什么都不用操心。
随着婚期将近,觅妤却时常觉得心慌,奕大人被黎肆送来长老府,日夜跟着她,照看她的身体。
听奕大人说,时隔五十年,溟山再次现世,黎肆派了许多人前去打探消息,但是全都无功而返,黎肆便打算亲自前往溟山。
出发那天夜里,黎肆秘密来到长老府。
魔界的夜晚无星无月,幽暗的夜色里,少女静静躺在挂满粉色帷幔的纱帐后,睡得香甜,面容恬静。
“尊上,小主近来心情很好,但身体并没有起色,”他身旁的奕大人低声道:“经脉枯竭已成定局,生机也在消耗,若是再拿不到伐灵丹......”
奕大人的声音越来越低,黎肆同样沉默着,奕大人摸不透他心中是何情绪,也不敢再开口继续说下去。
房中的气氛沉默压抑,唯有安睡的少女依旧无知无觉。
良久,奕大人才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我虽不爱她,可也不想她死。”
“婚期定在下月。”
奕大人哑然,房间内再没有声音,只有熟睡少女的浅浅呼吸声。
*
翌日,觅妤醒来,在奕大人照常替她诊治时,她忽然开口:“昨夜黎肆来过。”
少女的嗓音清浅柔软,她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奕大人,眼中的欢喜雀跃藏也藏不住。
这样一双干净澄澈的眼睛,尊上怎么舍得欺骗她?
奕大人偏头避开觅妤的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黎肆来看我,为什么不叫醒我?”觅妤抿唇,嗓音含着一丝委屈:“我都好久没看见他了......”
“尊上不想扰了小主的清梦,”奕大人将银针收进药箱内,她站起身对目光追随着她的觅妤,道:“而且尊上此次出宫,是要去溟山,时间紧急也无法与小主见面。”
“溟山又有消息了吗?”
觅妤想起上次在书房,那两个将领说的话,她心中一急,便忍不住咳嗽:“咳咳......黎肆这次要亲自去......咳咳咳......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奕大人见她着急,连忙安抚她,“小主放心,尊上修为深厚,放眼三界无人能出其右,而且尊上只身前往,旁人并不知晓,小主也不必担心尊上的安危。”
觅妤缓了好一会儿,才喘顺了气,她掏出袖中藏着的香囊,神色有些低落:“若我不是现在这幅样子,是不是就能时常陪伴在他左右了。”
奕大人怕她神思郁结,对病情不利,犹豫了许久,才笑着道:“小主可别说这样的话,尊上说......婚期定在下月,到时十里红妆相迎,成亲后小主不就能日日守着尊上了?”
觅妤被她这样一打趣,也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羞得不想再理奕大人。
“小主害羞了啊。”春蚕端着药碗进来,见觅妤面色绯红,也跟着笑道:“小主和尊上成亲后,春蚕是不是得改口叫夫人了呀。”
觅妤嗔道:“春蚕,你闭嘴!”
屋子里,一时欢声笑语,夹着春蚕讨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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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越来越近,可黎肆始终没有消息传回,不止觅妤焦急,奕大人也很是担忧,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每日与觅妤打着太极。
在长老府的一个多月,是奕大人此生中最难熬的时日。
婚礼前三天的夜里,奕大人被秘密召回魔宫。
黎肆受了很重的伤,奕大人见到他时,他浑身都是血,玄色衣袍湿漉漉的,黏黏腻腻贴在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让奕大人心惊。
黎肆说这些不全是他的血,寻找涅禅玉的事情有了眉目,但他没具体说,奕大人只是个医官,也不好开口问。
奕大人替他处理完伤口,低声道:“尊上,婚期......是否如期?”
黎肆并木回答奕大人,他周身灵力外溢,正在闭目运功疗伤,奕大人正要退下去时,才听见黎肆开口:“我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她。”
黎肆虽没说婚期是否如期举行,可他的话已经告诉了奕大人答案。
奕大人拎着药箱转身,看向笼罩在夜色里,眉目幽深冷硬的魔尊大人,犹豫许久还是劝道:“距离婚期还有三日,尊上若是改变主意,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奕大人也知道,从来说一不二,掌握生杀大权的魔尊大人,是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
黎肆调息完,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