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带着几分得意,“姓沈的,我等了这么久,你总算是落到我手里了,我今天就要让你付出代价!”
沈与之双眉微蹙,扫视对面拿着刀剑的十来个黑衣人,目光最后回到了中间那个说话的人身上。
“你是谁?又与我有何干系?”
领头的灰衣男子哈哈笑了两声,嘲讽道:“沈经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他说罢又自顾地点了点头,“也对,本就不是你该管的事,你当然不会记得!一年多以前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沈与之记性极好,盯着灰衣男子看了片刻,便想起来了。
此人就是一年多以前九思发现的那个窃贼,当时因盗取他人财物,内心不安,重返现场销毁证据被发现,又失手致人轻伤后惧罪逃逸,意图销毁赃物,最后处其退还所有赃物,赔付伤者药费,徒刑一年零三个月。
沈与之心下一算,便知他徒刑期满,才被放出来不久。
对于他找上自己这件事,沈与之竟不知该作何表情了,“且不说盗窃案是不是在我的职责范围,就算我是普通百姓,向府衙举报有人交易来路不明的赃物本就应当。你行差踏错做了这有违律法的事,难不成因为你有苦衷,曾犯下的错就不存在了吗?那户被窃的人家,自己赚来的银子突然失窃该是何想法,那个被你慌张之下伤了手臂的人,他又做错了什么?”
灰衣男子被说中心事,神色瞬间激动起来,“你知道什么?那个王老板的儿子喝酒赌钱,打架斗殴什么都干,最后拿钱摆平了事,谁知道他家的钱从哪儿来的!”
沈与之听了他这话当即摇头,并不赞同,“你要是觉得哪家的钱财来路不明,大可以向府衙递呈诉状以及证据,府衙自会受理查明;而不是你一时热血,自以为是那劫富济贫的江湖侠士,公然触犯律法。”
他说完这番话,不动声色地靠近马车,低声安抚车里的人,“居安刚才有点私事落了后去处理,等他追上来发现不对劲,就会去城门口求助的;你们千万不要出来,也别害怕。”
沈与之不知对方实力如何,虽说两边人数相差不大,但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之所以和对方说这么多,并不是他觉得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让对方回头是岸,实则是想拖延时间。
九思轻轻地敲了下车壁,示意自己明白。
她听完刚才的对话,便也知道了这人是谁;她没想到的是,这人已经从牢狱里出来了,现在居然还把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都归咎在沈与之的身上。
当初,沈与之拦着不让自己现身,怕引来麻烦;果不其然,他真找上门来了。
“因为你,我想找个好一点的活计都做不到,东家只要稍微一查,就知道我进过一年多的牢狱,全都推三阻四地不肯用我,我只能去码头做最苦最累的活!”
“而你呢?”
灰衣男子目光含恨盯着对面这个光风霁月的人,他和现在的自己还真是两种极端,他毁了自己,凭什么能有这么安逸的人生?
“我没想到,你居然到现在都还在认为,是我害了你。当初是你自己赌输了钱无法还债,一念之差去了王家偷盗,心中不安折返销毁证据,又伤了那王家的人,惧罪逃逸后还意图销赃,被府衙当场抓获。你要是不服府衙判下的哪条处罚,当时就可以上请重审。”
沈与之并没有因为对面的人和尖刀利剑,而露出一丝害怕,或为自己曾经做下的事后悔,他只是在认真地陈述着事实。
“你并没有。因为你自己也知道,没有一件事是冤枉了你。你现在知道自己犯有前科,遇事不顺;可你翻进他家高墙,又撬开他家重锁的时候,你为何不想后果?你不是几岁稚童,做错事可以撒泼耍赖,再找父母解决,你该为自己做下的所有事负责。”
他把对方心里所逃避的事实,一一撕开,残酷而现实地摆在面前。
灰衣男子狂笑了几声,“姓沈的,死到临头还在自以为是,你不是让我进去了一年多吗?我最近又干了一票,还用你们口中的赃物雇了这些人,今天我就让你交代在这儿,没机会再去多管闲事!”
沈与之彻底冷了声,道是:“重蹈覆辙,执迷不悟。”
话音一落,双方瞬间打斗起来,刀剑碰撞发出的锵锵声,让人胆战心惊。
九思知道沈与之会些武,随同的人也会武;于是决定待在马车不出去添乱。她悄悄掀起车帘一角观察外面的情况,心里焦急居安怎么还不带人回来。
温酒挡在了九思的前面,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紧紧地握在手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十分警惕地看着车门。
沈与之怕他们盯上车里的人,就和镖队还有小厮将马车保护在中心。
灰衣男子见纠缠不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包袱,怒喝一声道:“你们谁给我弄死那个白衣服的,我身上的金银珠宝够他逍遥快活一辈子!”
他见自己雇的黑衣人都往沈与之的方向涌去,得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