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城门大开,迎各方怀志之士前来,或想大展宏图,或想功成名就。
“月知行,你总算是到了,我站这风口等你好半天了。”林越熟稔地朝月知行的肩上轻打了一拳,开口就是抱怨。
月知行闻言,脸上丝毫不见感动之色,指着他身后的马车,直接揭穿道:“我看见你家小厮敲了车门,你才从马车上下来的。”
林越尴尬一笑,立马找补说:“我那是因为站得冷了,才上去暖和一下。”
月知行不理他的辩解,环顾了四周,问:“文元呢?”
“哦,你说他呀,他最近忙着他家药铺的事,连人影儿都见不着一个。”
月知行了然点头,“那走吧,去回春堂。”
林越见月知行骑马,不好意思一个人再坐回温暖的马车里,便同他一样骑马进城。
……
回春堂开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且是最繁华的地段,占地是永康堂的两倍之多。来此求医问药的人中,达官贵人、平民百姓皆有,足见其口碑。
“知行,你可算是来了,柳大夫刚才又出来看了一回,念叨你怎么还没到呢。”
月知行一进门,堂中指引的伙计语气熟络地同他打着招呼。
尽管回春堂是柳蕴所开,她是老板,但大家更喜欢尊称她为柳大夫,治病救人的大夫。
当初月知行请柳蕴对师徒关系一事保密,回春堂里除了柳蕴,也只有账房先生,和其中一个坐诊大夫知道。其他人虽知他经常来此,柳大夫也教了些东西给他,但并未明言收他为徒或是怎样;便只当这少年好学,经常来请教柳大夫医术而已。
月知行跟随柳蕴学医的前三年,一直是在回春堂后面,那座柳蕴的私宅里;学着各种医书医经、药理药典……
后来,柳蕴见他确实学得很好,便让他到回春堂来,更为直观地目睹和接触病患;但,从未明言二人的关系。
回春堂的其他人,还是上次柳蕴亲口道出,才知晓此事。
林越先开了口,“柳大夫现在在哪儿?我们去找她。”
伙计指了指自己身后,“她这会儿在后院呢。”
月知行谢过他,和林越轻车熟路地进了后院。
回春堂的后院所设同永康堂相差不大,只是各种器具和药材更多一些,毕竟用量较之永康堂大。
院中摆放着两张桌子,有一女子坐于桌旁,提笔正写。
女子瞧着三十来岁,眉眼沉静,未施脂粉,一身素色窄袖衣裙,头发只用了根木簪挽住,整个人看上去从容自若。
月知行唤了一声,“柳师父。”
他一直这样称呼柳蕴,众人当时只以为是个尊称,哪儿往师徒关系上想。
女子抬眼看来。
林越拱手行礼,“柳大夫,这人我给您送来了,你们聊,我就先告辞了。”
在这样一个可救生死的人物面前,林越向来恭敬有加。
柳蕴颔首道好,“辛苦了。”
等人出去后,柳蕴才问起月知行来,“知行过来坐。”
“路上如何,可还顺利?”
“没什么大事。”月知行说着,在她的对面坐下,想起自己带来的那一车东西,“对了,柳师父,我父亲让我给你带了些东西,说之前的拜师礼,还有逢年过节的拜礼理应补上。”
“你没同你父亲说,我并不在意这些虚礼吗?”
月知行深以为然,无奈道:“我同他说了,可他坚持,不然就不放我来。”
正好这会儿,南星和店里的两个伙计搬着东西进后院来。
如此,柳蕴只好收下。
“还有,夏师叔托我给你带了封信,还有一些东西。”他说完,觑着柳蕴的脸色,暂无不妥,才将信拿出来,放在桌上。
柳蕴没说什么,只看着信封上的四个字:师姐亲启,便思绪良多。
夏鸣在信中首要提及当年的事,将自己彼时的心中所想一一道来,他是想越过那一道因误解而存在多年的坎。
他还说了自己打算收徒的事,请师姐给个意见……
不多时,柳蕴读完,将信收了起来。
“夏鸣,他要收徒了?”
月知行点头,“是,夏师叔心有此意。”
“我看他信中所说,那姑娘己身有疾,却不妄自菲薄,也不愿有人与她受同样的苦,拜师之事坚持了这些时日,可见其一二心性;至于年纪,也不算晚,他若是愿意,且收下吧,何必来问我的想法。”
月知行听出此话中的赞同之意,从善如流道:“我曾听罗师妹说过,她愿专功女科,解天下女子之苦。”
柳蕴闻言微讶。
现医者多为男性,女医缺乏,女子患病,隐晦之症或羞于启齿、或难以言明,因此贻误病情。
“等过两日,我再斟酌张补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