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弄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好了,女夫子,我知道你是个极开明的。”
姨母指着院子里的陈设装饰,转说:“后天就是周岁宴了,你快帮我瞧瞧,有没有什么缺的少的,我赶紧让人买回来。”
沈母佯装不满,“姐姐,我连儿子的婚宴都还没有机会操办,你就让我给你孙子的周岁宴出主意,你莫不是借此来嘲笑我的吧?”
“谁让你刚才还说不着急的,我就让你着急着急。”姨母玩笑道,见她像是要恼的模样,又赶紧改口安抚,“好了好了,姐姐不拿你逗趣了。再说,我可是为了你好,你现在看会了这周岁宴该如何操办,以后等你真要办时,不就得心应手了吗?”
沈母故意板着脸,不满地问:“姐姐的意思是,你到时候不去帮我了?”
姨母拿她没法,只好连连答应,“帮,怎么不帮,姐姐不帮你帮谁?”
沈母这才罢休。
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沈母才被自家姐姐亲自送回了房间休息。
——
周岁礼当天,孙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宴客厅的正中置有一张梨木长案,上面放抓周用的笔墨纸砚、印章、钱币、算盘、弓、吃食、玩具、三教经书等东西。
抓周又称试儿,人们常用这一风俗来试验孩子,未来的志向和喜好。
孙姨父抱着刚满一岁的启儿,立于长案一方。
孩子生得白胖可爱,许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孙姨父的衣襟不放,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却好奇地往人身上瞧。
孙姨父小心翼翼地把启儿放到桌上,指着对面的一堆东西,说:“乖启儿,看那边,过去抓一个。”
在旁围观这场抓周的宾客,也在出声让启儿爬过去,抓东西。
“孩子,抓印章,小小黑黑的那个。”
“启儿抓银子,银子。”
“小公子,抓毛笔。”
“……”
宾客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在桌上慢慢爬动的孩子,猜想他最后会拿什么。
孙姨父一家不好直言提示启儿抓什么,都笑着看他动作,心里却是十分紧张。
启儿爬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偏头望着站在案边,张开手臂一副保护姿势的母亲,以为她是要抱自己,高兴地一屁股坐在桌上,双手扑腾了几下,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母……母。”
孩子母亲并未抱他,指了桌上的一应东西,轻声哄道:“启儿乖,去抓一个,抓一个喜欢的,好不好?”
启儿像是听懂了一般,又开始手脚并用地往前爬动。
众人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了他。
最后,启儿在众人的目光下,抓住了弓的一头,用力地拖动了一下。
这便算是选定了。
“看来启儿是要做大将军的。”
“小公子以后必定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保家卫国。”
话音刚落,还在桌上坐着的启儿,又抓了离自己最近的毛笔。
众人愣住,一般来说,抓周都是只择其一。
宾客中有人反应快,立马夸道:“这孩子倒是不凡,文武双全,日后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众人都附和着夸了几句。
姨母一家高兴地合不拢嘴,但还是谦虚了一番,“孩子还小,借各位吉言了。”
孩子母亲笑着,把这文武双全的启儿从桌上抱了下来。
宾客看完了抓周,落座等着宴席开始。
这周岁宴的小主人玩了不一会儿,就开始闹觉,孩子母亲便将他抱回后院去哄睡。
宴席依旧热闹。
——
这日,天朗气清。
沈与之一早就出了门,前天周岁宴上,他听人说这县里最近来了个邋遢疯癫的怪人,天天说着自己见常人所不能见,言语惹人忌讳,所以没人敢接近他。
沈与之当即心念一动,问了此人在何处落脚;今天就是要去见见,这个众人口中所说的怪人。
怪人所在的破庙在县里东边上,原来是间土地庙,搬迁新庙后,此处便荒废了。
残垣断壁,破败不堪,对开大门早不见了一扇,另一扇也摇摇欲坠。
沈与之环顾了四周,出声喊道:“有人吗?”
庙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沈与之思索片刻后,抬脚走了进去。
高台之上的土地公像早已请去新庙,原本的供桌上仰面躺着一个七十多岁的大爷,头发凌乱,穿着破烂,双手枕在脑后,单腿支着,看样子是已经醒了。
“前辈,叨扰了,”
沈与之行了一礼,道:“晚辈对您的见闻很感兴趣,能否请您指点一二,晚辈定当重谢。”
大爷忽地坐起身来,沈与之得以看清对方的面容,眼神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