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娘习惯使然,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随即还以一笑。
两个人错身而过。
……
沈母在客厅坐下不一会儿,马三娘就被丫环引了进来。
她一见沈母,笑着先开了口,“沈夫人好,我姓马,叫我三娘就好。”
沈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伸手请她坐下,“三娘快请坐。”
丫环很快上了茶。
马三娘从善如流地坐到她右手边的客座,道:“三娘今天冒昧前来,还望沈夫人勿要见怪。”
沈母道无事,问:“不知三娘今天是来……”
话未说尽。
马三娘接过话头,先是吹捧了一番,“沈公子一表人才,卓尔不群,如此年轻便已中两元,是不可多得的状元之才,又在府衙供职;相貌、品行和家世皆是不俗,在咱们奉元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好儿郎。您和沈老爷为人师表,以身作则,沈家家风自不必说。”
接着,再解释来意,“之前就有好几户适龄姑娘的人家,向我打听过沈公子;这不,自从上次那靖水雅集一过,又多了好几家。所以,三娘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沈夫人您,家中沈公子可有婚配?”
“原来三娘是为我家与之的婚事来的。”沈母明了,用杯盖拂了拂茶叶浮沫,未饮。
“说起来,我家与之确实是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不过这孩子是个有主意的,我还未曾给他说亲。”
其实之前在各种宴会上,也有人向沈母打听沈与之;沈母一是觉得为时尚早,二是……便都拒了。
马三娘笑着劝说:“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也早些替沈公子相看不是?我认识有几家的姑娘就很不错,长相、学识、家世与沈公子都很般配,您见了,也定然喜欢。”
“三娘,你说的不无道理。”沈母点了点头,话锋一转道:“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好直接替他做主;毕竟是终身大事,也要孩子自己心里欢喜才好。若真到了那天,定也是要请三娘登门去促成好事的。”
“……沈夫人说的是,三娘明白了。”
马三娘见她不接茬,又转了目标,“刚才出去的那位姑娘是?”
沈母愣了一下,姑娘?
看来是九思出门的时候,这两个人碰上了。
“故人之女。”沈母道。
马三娘就问:“不知是哪家的姑娘,今年多大了?”
沈母不答,却说“和我家与之青梅竹马。”
马三娘见她没说出自己想听的,只好直接问道:“那这姑娘可有婚配?”
“她年纪尚小,还不曾。”
马三娘乍然生出一个想法,于是试探地说:“既是从小相识,那沈夫人为何不想着将两个孩子……”
沈母闻言顿了片刻,叹息一声,启唇道:“我与三娘你说句心里话吧,不过,还请三娘千万替我保密才好。”
“他们两个若是能成,也算是了了我两桩心愿,到时候定请三娘过府来吃酒;若是不成,也再请三娘你帮两个孩子都留意留意。”
马三娘何等人精,自然一下就听明白了这话,识趣地不再追问,笑了两声,说:“沈夫人哪里的话,今天三娘只是路过沈府,进来与你闲聊了几句,顺便讨杯茶喝罢了。日后若是有用得着三娘的地方,也定给你办好。”
沈母看了眼旁边的丫环,后者会意,上前拿出些银钱递给马三娘。
马三娘自觉无功不受禄,推辞不收。
丫环把银钱按在马三娘手里,笑说:“三娘,您就收下吧;天气炎热,辛苦您跑了这一趟,我家夫人请喝杯茶。”
马三娘斟酌一番,收下了钱,对着沈母微微欠身,道:“如此,三娘我就却之不恭了,也预祝夫人你心想事成,届时我也好上门讨杯酒喝。”
“借你吉言。”
沈夫人指了丫环,好生送马三娘出门。
马三娘上门的事倒是提醒了沈母,沈与之确实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她推辞说自己不好直接做主;可她这个当母亲的,怎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
“等公子回来,让他过来找我。”
……
下午,沈成之散值回府,丫环告知沈母等他,有事相商。
他便直接来了沈父沈母的院子。
“母亲,您找我?”
“过来坐,我和你说说话。”沈母指了旁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她看着端坐对面的沈与之,直接道:“今天有人和我说起你的婚事,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沈与之颇为意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反问了一遍,“我的婚事?”
沈母也知自己这话突兀,他肯定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点了头,解释道:“那个媒人马三娘今天上午来过了,说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来问我有没有给你定下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