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于大夫治病救人一事,我并不是稚子心性的突发奇想,也不是年少轻狂,不服长辈安排的忤逆之举,是我一日一日考虑清楚之后,要做的事。”
“我月知行,所言所行,皆作数。”
“我是不会同意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月父偏头避开了他的目光,不想再与他争辩,起身欲走。
月知行忽地起身,一撩衣袍,直直地跪了下去。
“父亲,我意已决。”
只这句话后,他不再言语。
准许、理解、亦或是支持,他都不曾说。
月知行要做的事,从来不会被左右。
他这般举动,月父瞧着更是来气,几年来背着自己做这事,他倒是有理了;现在居然还做出逼自己妥协这一套。
他寒着脸冷声道:“你要跪就跪。”
月父走后,南星上前想扶他起来,“公子,老爷走了。”
月知行拂开他的手,跪得笔直。
南星见他态度坚决,叹了口气,也跪下来陪他。
他知道月知行在书院课业,和学习医术上所付出的努力。
十一岁之后的月知行,每天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百川书院、柳大夫私宅和回春堂。别人休息,他在记草药和药方;别人玩乐,他在往自己身上的穴位扎针……
柳大夫赞他天资聪颖,可非要说,南星觉得‘敏而好学’才更合适。
月知行无疑是有锐气且自持的人,想要做的事,便真要去做。
夜色已深,街上的更夫敲两声锣打过二更,喊着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不知何时,月父悄无声息地站在客厅门口。
客厅里,月知行依旧跪着。
南星揉了揉发麻的膝盖,又跪立起来。
月父眉头紧锁,看了一会儿,突然扬声道:“南星,让他滚回房间去思过。”
南星惊得一激灵,转头见是月父,忙应了声,起身来扶月知行。
月知行自然也听到了这话,欲起身,因跪得久了,膝盖早已麻木,身体不自觉地摇晃了下。
他缓了片刻,才慢慢站起身来。
月父冷哼一声,走了,眼不见心不烦。
月知行拂开南星来扶自己的手,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恢复知觉,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而后坐在桌旁一言不发。
南星过来要帮他擦药。
他只看了一眼,摇头。
南星放下药瓶,开口劝说:“公子,现在很晚了,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月知行阖眸,声音很低,“我自己待会儿吧。”
他知道父亲很生气,其实,他当初才回到奉元的时候,是打算找个机会坦白此事,不承想父亲要他去府衙磨炼。他想,既是父亲的意思,那自己先遂了父亲的愿,再说此事也不迟。
于是,他在府衙待了这半年,但他心中意愿从未变过,所以现在也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南星应是,起身退出房间。
等他带上门后,转身就看见站在院门的月父,迎出去唤了声老爷。
“他休息了?”
南星摇头,担心道:“没有,公子在桌子那儿坐着。”
月父一双浓眉皱得更深了,他这意思是,坚决要和自己反着干了?
“他爱怎样就怎样吧。”他说完,看了眼还亮着的房间,怒气冲冲地走了。
——
第二天一大早,南星轻推开月知行的房门,瞧见他还坐在昨天的位子上,有些不敢相信地问:“公子,你不会一晚上都坐在这儿吧?”
月知行睁眼,平静地看着他,又闭上了,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月知行并不觉得自己有何过错,他只是在想,该怎样和父亲说明清楚,他不会放弃自己要做的事,可他也不愿父亲生气或者失望。
“公子,我去厨房帮你取早饭来。”南星说完就退了出去。
月父昨晚也没怎么休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府衙应卯,并没有来看月知行。
他到府衙后,还是帮月知行告了一天的假。
月府。
南星取来早饭,不好再进去打扰他,就把早饭放在门口,冲里面喊了声,退到旁边等着。
月知行始终没来开门。
少年双眸轻阖靠在椅背上,看上去像睡着了一般;可眉一直蹙着,是有所烦心。
月知行想做大夫治病救人,并非如月父所想是头脑发热,此中有两件他不曾告诉任何人的事。
其一是因为母亲的缘故,小时候的他总觉得大夫是九天的神仙,往他们面前一坐,什么病都能变好。他好奇大夫如何治病救人,可父亲事忙,从来都是母亲带他去家附近的医馆旁观,买各种医书给他看,带他去山上认草药,陪他写那一个个或常见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