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倒了杯茶,算是认错。
“其实我也是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正好我哥哥盘了铺子,就说给我开着试试。没开张之前,我担心开不好,所以不让哥哥嫂嫂对外说;后来开张之后,虽然不是我亲自忙前忙后,但确实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奉元不小,每天都会发生许多事,一个酒馆开业的消息,很快就会被新鲜事淹没。
许悠然矜持地嗯了声,算是接受了她这个解释,又问:“每天生意怎么样?客人多吗?”
温酒把一碟枣泥酥放在桌上。
九思伸手将碟子往许悠然面前推了推,“这个不一定,不过一般都是傍晚的时候人多一些。”
“也是,那会儿是大家一天里最闲的时候了。”
她拿起一块枣泥酥咬了口,赞道外皮酥脆,香甜不腻;又问九思是不是她做的。
“我做得不太好,外皮太硬不好入口,就不难为你们了。”九思解释起来还有些难为情,开做之前信心满满,一出锅便现了原形;更何况,还有大松做的珠玉在前。
许悠然毫不在意地自揭其短,“下厨这事吧,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之前我二哥钓了鱼,我想着把它炖锅汤,给家里人尝尝,结果差点把厨房给点了,气得我二哥要把那条糊了的鱼塞给我吃完。”
“你……”九思很想问她最后吃没吃,可这样显得自己像看她笑话一样。
许悠然一看她的表情,大概都能猜到她想问什么,道:“怎么可能?我的功夫是在边关时,我父亲亲手教的,还有那些将士叔伯哥哥们,也指点了我不少;若是认真论起来,我二哥占不了多少上风。”
许悠然对自己的身手颇为骄傲。
“当然了,他要面子,也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追着我打。”
九思得了几分安慰,决定下次再试做其它的糕点。
许悠然瞥了眼那边坐着喝茶的沈与之,悄声问道:“九思,你和那个沈与之认识多久了?”
九思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
沈与之似有察觉,抬眼,而后对正在看自己的二人颔首笑了下。
九思想了想,还是说:“从小就认识。”
“我怎么就没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哥哥?”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艳羡。
九思瞧她的神色间透着失望,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提醒道:“你不止有个亲哥哥,还有个亲姐姐。”
“那怎么能一样?”
话本里青梅竹马的邻家哥哥都是有求必应的,哪像自家的二哥,就知道没收自己的话本不让看,还老是找自己的茬。
九思照她的说法一想,顺理成章地想出了一个办法:“要不我问问沈与之,他缺不缺妹妹?”
许悠然被她一本正经的表情逗笑了,“谁和你说的是这个意思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九思一脸疑惑。
许悠然支着下巴,直勾勾地盯着那边的沈与之,轻声道:“九思,我大概明白话本里的‘惊鸿一瞥’是什么样子了。”
“惊鸿一瞥?”
她并不详答,粲然一笑道:“沈与之,我叫许悠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悠然。”
少女声音清脆,笑靥灿烂。
沈与之轻一点头,温和有礼,声音如常。“好,我记下了。”
——
又是平常一过好几日。
这日申时二刻,乌云密布,天色十分昏暗,风也吹个不停,或是有场大雨将至。
府衙东侧门,许悠然坐在马车里,悠闲地等待着。
不多时,她便听到了自家二哥的声音,掀开车帘一看。
果然,几人中有自己要等的人,她赶紧起身下了马车。
“沈与之,好巧啊!”许悠然满面笑容地打着招呼。
沈与之闻言表情未变,依旧笑着回她。
他前几天从九思那儿得知,这就是有为那个一心想去边关的妹妹,当初他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月知行见许悠然又来了,心想自己往后还是不要和沈与之一起出来的好,只道一句:“我家马车到了,先走了。”
许悠然故意哼了一声,侧了侧脸,不和他说话。
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出在九思的半闲酒馆。开业那天的傍晚,月知行就知道了九思是东家的事;两个人自小争当将军,多多少少还是会有点攀比之意,许悠然不仅比他晚知道,而且他知道后还不告知;无论是看对手,还是朋友的份上,许悠然都输了一截,以致于气闷在心。
许有为见妹妹彻底无视自己,清咳一声提醒道:“悠然,你又来干嘛?”
许悠然瞪了他一眼,笑容立马收了,说:“走吧,我特意来接你。”
要不是拿他当来府衙的借口,许悠然也是不会理他的。他这个做人二哥的,同去了半闲酒馆,居然不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