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臂上,指着手肘内一道细小的疤痕说:“你看,以前爬树的时候摔的,流了一滩血呢。”
肃予君看着那浅淡的几乎看不到的伤疤幽幽地说:“破相什么的还是小事,会有射箭很准的刺客,见有人露出脸,倏地一箭射过来可以把人射个对穿。”
“哪里会有这样的事!”
见她不信,肃予君干脆解开衣领,指着锁骨下一道寸余来长的伤疤道:“你看,这就是上次人家射的,再偏一点射中心脏,就没得救了。”
忘忧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腥红疤痕,比量了一下便悻悻地放下胳膊,嘟着嘴老实坐着了。肃予君轻轻拢好衣服,含笑看着她。忘忧忽然抬头看着他狡黠地笑:“你故意吓唬我,是不是?”
“坐好,不要给青容他们添麻烦。”肃予君摸摸她的脑袋,“有的是时间够你玩的。”
青棠是北上进京必经之路,有鱼米之乡江南重镇的美誉和地位,街边商铺林立,商旅行人如织。
肃予君出门,即便是隐藏身份低调行事,也不会和常人挤做一处租住客栈,都是派青容寻得当地最好的宅院,出些钱让主人搬走自己鸠占鹊巢般住上些日子再继续上路。来到青棠,又故技重施。
一行人穿过繁华的街区,随青容来到城中事先选中的一座宅院前。只从紧闭的朱红大门便可看出一片富贵之气,高高门楣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大字——“何府”。何府主人何老爷出身书香门第,是几十年前的殿试榜眼,留京任职做了几十年的官后告老还乡在此静享清福。青容带着把扇子作为信物娴熟地扣响了何府的大门。
忘忧躲在车窗边看青容同何府的人交涉,想不明白其中曲折,便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买房子啊,要不你住哪。”肃予君指尖把玩着一只白玉兔子递到忘忧眼前,“拿去玩吧。”
忘忧嫌他碍事,推开继续问:“买房子不是应该拿银子么?一把破扇子值几个钱。”
“破扇子可比银子值钱多了。”见她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马上补充:“不能给你,给你就不值钱了,一碗面都换不回来。”
忘忧深受打击,连忙从他手里抢过那只白玉兔子:“那我还是要这个吧。这好歹是玉的,爹说凡是玉的都值些钱。”
肃予君笑着看她把东西鼓鼓囊囊地藏在衣服下,嘴里嘟囔着:“我要买糖人……”
两人玩闹了一会,就见青容从何府中出来,来到车前说:“王爷,何府除了留下些能干下人,已腾出几间房子,其余家眷这两日会搬至别处。已嘱咐过不会透露任何风声。”
忘忧听青容意思是可以进去了,越过肃予君“嗖”地一声钻了出去,站在何府门前等开门。
肃予君轻笑着摇头,整整衣衫缓步踏出车外。
朱红大门缓缓而开,何府正堂慢慢出现在眼前,房屋间隙得以窥见后院重叠的小桥游廊,忘忧看着,嘴巴又变成了圆形。
“你那是什么表情,”肃予君悠然走在她身后,“你家好歹也是个山庄,气势并不输这里。”
忘忧猛地摇头:“不一样啊,不一样。”
沧辰山庄占地广阔也不输精巧,可是那浓雾缭绕的亭台楼阁间充斥着只有空寂冷清。而这里,朱红大门旁后站满了神情恭顺的人,向院中望去,层层楼阁间满是春日的喧腾生动。
忘忧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情,只是含糊地说:“这里漂亮……还热闹。”
肃予君见她痴痴迷迷的样子,牵起她的手笑着说,“既然喜欢,就多住几日吧。”
进驻何府,忘忧就完全迷失在了这人工营造的迷人小世界中。
起先,后院曲折的游廊错落的亭台让忘忧惊叹不已,她借着隐蔽的小径暗道和下人们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乐此不疲好几天。直到有人去肃予君面前请命:叶姑娘总是这样他们看管不到恐出意外,所以宁愿被调去做些粗活。一个两个这么说,肃予君可以置之不理,可是当全院子的下人都来告状时,他只好命令忘忧停止这个举动。
好在这时忘忧的兴趣已经不在那些错综复杂的建筑上了,她开始摆弄院子里的花草了。
离家这么久,她都没什么机会接触草药。如今,发现何老爷院中花草除了观赏还有不少是稀有药材,一时技痒,便毫不犹豫地砍倒剁烂装进瓶瓶罐罐中,配制出各种疗效诡异的药剂。没有思儒的唠叨,又到处是可以用来试药的人,忘忧觉得自己的日子简直过年般美好。
可是当一个小侍卫喝了一碗颜色可疑的水一连跑了三天厕所,原本精神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晦暗之后,肃予君终于忍不了了,抓住她威胁:“再闹,就把你关到屋子里三天不给饭吃。”
忘忧毫无惧色,盯着他笑得狡黠。
除了花草,忘忧早就发现何老爷那只五彩斑斓的鸟,问过柳烟,知道这叫鹦哥,于是喜欢地伸手去逗弄,谁知那鸟转身就啄了她一口,忘忧遂气急败坏地回屋拎了把剪子,抓住那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