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间,夜幕降临。
花灯长街,人影纷繁。
白浅:(紧走几步奔向挂满香囊的小摊子,大致扫上一圈,捡起个白缎料子的)“这个怎么卖?” 未赶上乞巧节倒是赶上了中秋节,过来这一路都瞧见好几个男子身上佩着各式各样的香囊了,得给师父也买一个!
摊主:(看得愣了神,听见问话才忙答应)“哦,十文钱!这个里面装的是药香,佩在身上或挂在床头都有驱蚊避虫的功效……”(仰头看天)今儿是八月十五中秋节,难不成是天上的嫦娥仙子下凡了?(忽觉一阵阴冷,低头便见迎面走来一位……射掉九个日头的羿?……伐桂的吴刚?……捣药的玉兔?猛地打了个激灵,呸呸呸!哪有生得这样英俊逼人的兔子!)
白浅:(搁在鼻尖嗅了嗅,是有些药香味儿,回身往师父腰上比一比,这白色配上靛蓝却是有些扎眼,兀自摇了摇头,再将摊子上的样式都扫一遍,瞧见个桃粉色的不禁弯唇,拈起来)“这个呢?”
摊主:(咧嘴便要笑,又忙收回嘴丫子,如天神下凡一般的男人站在了嫦娥仙子身旁,不用拿正眼瞧也晓得两人是一对儿……男人最懂男人!打起二十二分精神)“也是十文!这个里头装的是干花,您手里拿的这个是香桂的,都是今年新采摘晾晒的,保准能香上好几个月!”
白浅:(搁在鼻前嗅嗅,确是颇为香甜,上头绣的花样子也不错~抿唇一笑,转过身比在束得板正的腰封旁,细细瞧瞧,唔,还是有些扎眼,且这个样式做的有些小巧,倒像是女儿家佩的~)
白浅:(不满意地转回来再接着选,爪子悬在摊子上过了一个来回,忽地瞧见一抹素雅的竹青色)
摊主:(摊前的仙子笑起来怕是连天上的真仙子也比不上,仙子又新拿了个香囊,回回都要客人问就是他这个卖货的不周到了!忙抢先周到道)“这个三十文,料子用的是京城里头最流行的云锦!里头装的香料唤作百和香,是咱家祖传的制香方子,佩在身上不止能静心安神,还能延年益寿呢!”
白浅:百合香?名字倒是不错~(拈到鼻前嗅一嗅,药香中似还掺杂了几分淡雅檀香,确是颇为好闻,指尖抚过料子上绣得宛若一朵真花在绽放着的图样儿)“这绣的可是芍药?” 白色的芍药委实不多见,唔,不过这样高雅的洁白倒是很衬师父~
摊主:(张口便想喊仙子又及时刹住,尴尬地笑着回道)“小姐好眼力,正是芍药花儿,我这摊上所有香囊的花样儿都是我家婆娘亲手绣的,保准儿是这镇上数一数二的好绣活儿!”(余光里觑一眼气度不凡的男人,幸好男人在看着仙子,那张庙堂神祇一般的脸也有了点笑模样,啧啧,方才过来时还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儿,怪不得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
白浅:隐约记着这凡间的芍药是代表思念的意思,也可表男女间的相思之情~(拈着香囊扭身再比到劲瘦腰间,这竹青色与暗蓝的袍子果然很是相衬,抬眼瞄他一眼又赶紧低眸,忸怩地拽着腰带将香囊上的绳结穿进去束好,回手探进自己袖袋里却没摸见银钱,竟然连颗珠子都没摸到)
摊主:(…………)长得这么好看的小姐不会没钱吧……
白浅:(纳闷地小小咦了一声,低头正打算再往里摸摸,忽见身旁伸出一只手臂,他竟是替她给了银子,也不晓得是不是发现了她没带银子,唔,丢脸死了!想要买东西人家结果还要人家自己掏钱)
白浅:(不自在捋下袖子遮掩遮掩,禁不住清一清嗓子,眼睛却没敢看身旁的人,一边转身一边小声道)“咳,回去了还你~”
墨渊:(含笑看一眼走得急匆匆的小背影,复看向案上被小狐狸挑过的香囊)
摊主:(公子给的是一块碎银子,正要翻口袋找零,却见谪仙似的贵公子捡起了方才小姐没选上的香囊……)“公子可要给小姐也买一个?”(忙挑上个芍药花儿的女式香囊递上)“正好跟小姐的凑一对儿!”
墨渊:(将小狐狸适才选过的两枚香囊搁在一旁,复拈上一枚嫩黄色的元宝状小香囊,不觉弯唇)“她喜桃花。”
摊主:(公子手里拿的香囊上绣了一支桃花,好看是好看,贵…料子也是好料子,但他连同那位小姐挑剩的两个一共挑了五个,没有一个芍药花儿的……)“小姐真是——”想说人如桃花又忙改口,“好雅致!”(再选上个桃粉色的绣了芍药的递过去,这天神公子十有八九是不晓得人家小姐的心意,真是白瞎了这一张谪仙似的脸了,今儿就着这月下团圆,他也当一回月老儿!咧嘴笑道)“公子也拿个芍药花儿的吧,这芍药除了代表心上人,还有两情长久之意,寓意好着呢!”
墨渊:(视线恰好落在送进来的香囊上,心头一漾)
……
白浅:(手上翻看着小摊上的帕子,余光却留意着斜背面十几步远外的香囊摊子,等了一会儿才瞧见那抹行人中尤为显眼的身影走过来,莫名有些不自在,一边捡起条帕子装作细看,一边不经意似的软声道)“怎地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