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蜜似的甜软,画面里的狐狸又去够小师父的手,竟是半点未发觉那般含手指的举动太过亲密,想她从前也真是缺筋缺得厉害,可也正因那个人是他,是她信任了万万年,也依赖了万万年的师父。
她不自觉地喟叹一声,眼瞅着司音神君拉着小师父出了门,又忍不住柔柔笑起来,而后恍然想起什么,蓦地笑容一滞,身子也微妙地僵了一僵。
战神揽着没骨头似的小身子,自然觉出了某只小狐狸的动静,他瞥一眼怀里看得全神贯注的小脸,不觉间笑意更浓,有些债,今日也是该讨回来了……
画境的两人摘枇杷摘得似结伴出游,天高云远,风声飒飒,上古时期又本就不乏珍奇的树木花草,叫不上名字的野果更是随处可见,走在林间的少年郎同小郎君又生得仙姿玉貌,这般景象看在眼中可是比那些精心扮过的折子戏还要好看,且她还是头一回发现,她同小师父站在一处竟是格外地相衬~
搂着一衣兜枇杷的狐狸又拽上了小师父的手,两人眼里的笑都浓得化不开似的,她不知不觉便看得入了神,直到黄橙橙的枇杷一颗又一颗地滚进溪流里——
蝉鸣倏静,水声轻响,白衣与白衣交叠在一处。
画面中的一景一物忽然变得影影绰绰,唯独被她压在身下的小师父尤为清晰,清晰到她能看见白皙的肌肤下浮现出一层浅淡的红,还有与她相贴的唇瓣,同她的一样鲜红诱人……
她不自知地咽了下口水,明明看的是画面中的两人,可此时她却好像被突然拽进了当时情境,不止心口里跳得越来越欢快,连呼吸都变得吃力起来。
他无声地弯着唇角,眸中却有热意氤氲,指间拢紧绵软的小手,他这大半生皆是为了天下苍生而活,即便是鲜衣怒马,情窦初开的年纪,也未碰过情之一事。
他并不觉得遗憾,也从未后悔过,可他的小十七却带着一身明艳的色彩,闯进了他的少年光阴里。让那段原本皆是灰暗与杀戮的岁月里生出一抹鲜活的桃色,让他拥得春日流风,耀目暖阳,而今又让他重拾起这段宛若幻梦的瑰丽温软。
画面里的自己猛地爬起身退开,她脸颊也似被火烧着热得厉害,又在瞧见小师父红透的耳根以及握得泛白的指节,还有他略显慌乱的起身形容时,禁不住偷偷抿起笑,亏得她那时候还以为他是在生她的气,原来他竟然是害羞了。
蝉鸣又悠悠地响起,那厢的狐狸手忙脚乱地跑去追小师父,她也长长地舒了口气,而后便眼睁睁地瞧见她自己站在朗朗天光之下,十分不知羞地说要让小师父亲回去……
一身白衣的小师父驻步在林间负着手,同她记忆中一样的皱着眉将她看着,也不知听她说出那种话心中是作何感想,接着他朝她迈进一步,她此时才瞧见她竟还颤颤巍巍地退了半步……
当真是一点担当也没有!忒没出息了!
小师父想来也是觉得她忒没出息,不疾不徐地迈过她身侧,原本抿成一条线的薄唇翘起了唇角,说让那只傻狐狸先欠着,语气像极了从前那两万年里师父在故意逗趣揶揄她。
画面里的景物慢慢又变得清晰秾丽,那只没出息的狐狸倒是开心得直蹦哒,她禁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懒洋洋地往身后的胸膛拱一拱,温热的气息随之贴到耳边,继而是同方才那画境中一般无二的语气响在耳旁,“先前不是说,是我亲了你……”
“…………”
她本是靠得懒散的身子陡然一僵,脑袋也才灵光地想起彼时她给他讲到这一段,咳,确实是稍微改动了那么一点点~
身后的人应是在替她捋耳旁的碎发,指腹若有若无地划过耳尖连带耳垂,带起一阵让人颤栗的痒,也不晓得是否他方才将她鬓边的头发蹭乱了,这会儿捋起来没完没了似的。
她受不住地瑟缩了一下,正想抬手去拦一拦,那温湿的热气又重新贴回耳畔,嗓音低得似在说不能叫旁人听见的暧昧话语,“我抱着你滚了一圈,将你压在身下,枇杷滚了一地……”
说话的人委实贴得很近,唇瓣应是都沾到了她耳垂上,一下又一下的湿软痒意顺着耳旁颈畔爬遍全身,她受不住地深深吸了口气,又不自主地咽了下口水,无端地便有些犯结巴,“或,咳,或许是这扇子记得不全,记,记漏了~”
当初她同他胡诌那些时也委实没觉得有什么,但现下被他意有所指似的说出来,她便突然觉着委实有些害羞,说得好像她盼着他能将她抱一抱、滚一滚、亲一亲似的~
画面里的二人已经走出去老远,实在不像是会再将她怎么着的样子,身后说完话的人也静悄悄地没半点动静,她讪讪地扯开嘴角,再故作出一副专心看画境的形容,复惋然长叹道,“唉,怎地就没记全呢?真是可惜~”
怀里的小狐狸面上装得如常,只是白腻的小脸染了桃花,莹润的小耳垂红得欲滴血一般,也似当年他同她在林间摘过的熟透的樱果,殷红诱人,酸甜可口。
他扬起唇角,微微俯身凑近,“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