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里一时软得发疼,眼圈也又泛了酸,她转回头再看向身后的师父,傻笑着的语调里也带了点鼻音,“师父那时候怎么不推开十七?”
他指腹抹去小脸上新添的水痕,眸光里皆是宠溺的笑,“你说呢?”
她眨巴眨巴眼睛,转回身又无声地弯了小嘴,故作洋洋得意地念叨,“师父定是被十七的美貌所折服~”
画面里的两道素白身影已经走得有些远,现下还能看得出被她抱着手臂的小师父连走路都是不自在的,可他却到底也未推开她。
她自然知道小师父定是不会因为她生的好看便让她亲近,而且那水沼泽也不缺好看的女子,所以小师父肯由着她耍赖,无非是同从前她初来拜师的那日一般,是喜欢她这只小狐狸的,虽然谈不上男女间的喜欢,但定然是不厌恶她的。
他垂眼看着翘尾巴的小狐狸,忍俊不禁的应一声,“嗯。” 复看向画面里黏在自己身旁的小狐狸,“不是说,我同你唤过阿姐?”
白浅上神越来越弯的嘴角陡然一僵,不算久远的往事倏地浮现到眼前,彼时她给师父讲这段过往时确然是讲的原原本本,但她有时候讲得兴起,唔,有时候他又要过来欺负她一下,她讲着讲着就不小心添了些枝叶……
搂在她腰上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磨蹭着,无端地便带了点旁的意味似的,她禁不住清了下嗓子,不动声色地拽上那只蹭得人心痒的大手攥进爪子里,再故作诧异点瞅着前头画面道,“咳~是啊!奇怪,怎么就没有了呢?难道是这扇子没记全?”
前头自扇面浮现出来的画面既清晰且稳固,实在不像是会丢了哪一段儿的样子,好在身后的人静悄悄的没说话。
那厢的小师父这会儿正带着她在往他那些女同窗的住处去,又被她拉着停了步,唔,一看便是很好骗的样子……
她长叹着再往身后的胸膛里拱一拱,忍不住郁闷地撅了嘴嘟囔,“十七那时候就是离开的早了,要是再多待上几日,定能哄得小师父喊十七一声阿姐~”
战神深深地瞥了眼怀里的小脸,复抬眸看向那厢轻易便被小狐狸拽转了脚步的少年自己,她若真是多留上些时日,只怕他还真是会被这小狐狸哄得团团转了。
怀里的人儿依旧垮着小脸,俨然一副不满意的小模样,如此这般倒是让他想起她初上昆仑虚的那一日,因着要做最小的,便说不拜师了……
当日情形清晰得宛若昨日,他不经意轻舒了口气,唇畔弧度化得更软,“这么想做阿姐?”
白浅上神怅然地长叹了一叹,叹着还没忘了点头,被师父这么一问便更觉着亏了,那样乖巧又听话的小师父,谁不想听他唤上一声阿姐呢?她如今还清楚地记得,那时候她吓唬小师父时,小师父那副招人喜欢的可爱模样~
画面里的小师父这会儿正自书房里给她添床铺,比身后抱着她的人体贴多了,她禁不住再叹一叹,又郁闷地皱了鼻尖,“十七在家里就是最小的,到了昆仑虚本来都能做师兄了,都是师父偏心,让子澜做了师兄~”
战神被小狐狸埋怨的有些失笑,若说偏心的话,他当日确实是偏了心的,不过偏心的是她这只不想拜师的小狐狸。而如今,当年那个要他哄着才肯拜师的小姑娘,不止做了他的妻,更是他两个孩儿的娘亲。
眼下他两个孩儿的娘亲耷拉着小脑袋撅着小嘴,倒真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他不经意的轻舒一口气,复无声的弯了嘴角,缓缓俯身凑近白皙的小耳朵旁,又哭笑不得的抿了下唇,默了一息才勉强唤得出口,“阿姐。”
白浅上神捏着人家手的爪子蓦地一僵,跟着便幽幽红了小脸,师父方才……是唤了她一声阿姐么??
能清晰感觉到耳畔的温热气息在一点点退开,可钻进耳中的那一声轻浅又低醇的嗓音却好像黏在了耳畔,也在心尖上绕了一缕又一缕,酥痒的热意越发滚烫,连带着吹进树梢里的风都是热的了……
又一声醇厚的嗓音溜进耳朵里她才乍然回神,方才唤了她阿姐的人似笑非笑地问了一句,“满意了?” 同她爪子缠在一处的大手也别有意味似的捏了她一把。
她禁不住清了清嗓子,烤在身上的热意陡然更甚,不过也霎时清明过来,唔,方才他唤她的时候她都还没准备好呢!
她都还没来得及好好地感受一下做师父的阿姐是个什么滋味他都已经喊完了!而且她都没有看着他呢,都没有看见他唤她做阿姐时候的样子呢~
唔,也不晓得是不是同小师父一样的乖巧……
她禁不住又清一下嗓子,顺带将翘起来的嘴角抿下去,再故作寻常地转回身,而后便正好瞧见她家夫君挑了眉,便像是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似的……
她被小白脸盯得卡了一下壳,但临阵退缩向来不是她司音神君的作风!
她默默地吞一下口水,开口前又禁不住清了清嗓子,脖子也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咳,十七方才没听清,要不师父再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