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发慌。
这丝线是母神留下来的天蚕丝,明明最是柔韧,又怎会轻易断了,难不成是这丝线搁了万万年,变得不结实了?
她不自觉地皱起眉,拈上针线想要重新再引上一根却突然没了耐性,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桃林里,师父走了多久了?怎地还未回来,往常他要出门都是要跟她说一声的。
她索性搁下活计想去外头迎迎师父,才起身却觉出熟悉的仙泽行近,下一瞬便见折颜自林子里现出身形。她没由来的又是心中一紧,下意识迎上几步问,“折颜,你怎地过来了?”
上回她跟师父回青丘时折颜便是在狐狸洞,她紧走几步往远处望一望,却也未见师父身影,亦没有师父的气息,忙再问一句,“你可有看见我师父?”
难不成折颜不是自狐狸洞过来麽?不然他为何没同师父一道过来?
折颜禁不住叹了一叹,此时是真的想叹上一句,天意弄人,小五同墨渊好不容易才走今日,如今竟又出了这样的事。
他抬眼瞥向头顶的清天朗日,不禁又叹了一回墨渊到底是墨渊,不是夜华那个毛头小子。他若是真将昆仑虚封起来的话,他要破开免不得还得费些功夫,眼下这遮天蔽日的障眼法,想来是怕小五见了异象着急。
也是啊,倘若这世间真要是都化做了魔域深窟,就算还剩下昆仑虚这一方净土,小五又如何能一个人活得下去。
墨渊是看得通透,早在七万年前便看得通透了。
他不觉又叹了一叹,拂袖撤了墨渊留下的术法,此时虽能猜得出他大抵是有几成把握的,脚下却也不敢耽搁,“小五,随我走一趟。”
白浅被乍泄的天光惊得脚下猛地一顿,此时才发觉师父竟是在昆仑虚施了法术,东方天际泛着刺眼红光,不知因何竟有星辰陨落。
她猝然心底慌得厉害,连走几步险些将自己绊倒,一开口声线便打了颤,“出什么事了?我师父呢?”
折颜伸手扶了一把,见她这副连路都走不稳的形容索性直接带上人招来仙云,“边走边说。”
……
结界内每隔半盏茶便会浊息大盛,几回往复下来已有减弱之势,这结界自着手至今亦越发动荡不稳,想来东华已撑不了几时。
墨渊徐徐睁开眼,收掌撤回仙力间不禁蹙了下眉,转回身果然见折颜将她带了过来。
小狐狸愣在那边傻傻的将他望着,一时让他想起七万年前,他的小十七便也是这般定定望着他,似是生怕稍一眨眼,他便会消失不见。
他胸膛里碾过一片痛楚,唇畔却牵起弧度,不觉间嗓音轻得似低语,“十七。” 唤完才发觉离的太远她怕是听不见,正欲再唤上一声,小狐狸已是朝他跑过来。
白浅是当真被眼前的情形吓到了,且有一瞬竟恍惚觉得那道身影只要转过身便会被滔天烈焰吞没,直到看见师父喊她才回了神,视线里也倏然一片朦胧水雾。
她猛地扑进师父怀里,真切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才抖着嗓子唤出一声,“师父~” 又慌忙退开将人从头看到脚,再攀上师父的手臂抬起头,一不小心便带了哽咽,“师父,你可有伤到?”
“没有。”他应得亦有些匆忙,扶稳手臂上打颤的小手,不禁蹙了下眉,转而又弯了嘴角,以免她太担心。
他扶着失力的小身子站稳,一时心中也万般滋味,紧紧将他望着的瞳眸里蓄满了泪却始终未落下来,倔强得与七万年前一般无二。
他无声的叹了叹,不禁又蹙了下眉,无奈亦别无他法的轻声唤,“十七……”
她猝然心头一窒,慌忙截断师父的话,“十七不回去!” 话一出口眼里的酸热便再忍不住,好像连心里的惧怕也遽然崩塌,手上不自觉的攥紧师父的手臂,哑着嗓子喃喃的求,“师父别赶十七走。”
她不小心哽咽了一下,又紧忙接着跟师父讲道理,“七万年前那一战,师父都是将十七带在身边的……”
她都晓得的,四哥有跟她说过的,那时他们都以为师父不会带着她,可师父就是偏偏带了她,怎地此时就要赶她走了呢?
她忽地便觉得委屈,下意识地撇了小嘴,眼前水雾里的师父却好像又要开口,她猛地心头一紧忙再补一句,“还有三年前那回,师父也是带着十七的!”
她禁不住又抽噎了一下,嗓子也哑得更厉害了,“这次也是,师父别赶十七走……”
她摸索着抓上师父的手,也分不清自己是想耍赖还是央求,只嗓子软哑得越发可怜,“让十七留下来帮师父,师父不是也说,你的小十七长进了……”
来时折颜便同她说了,此番极是凶险,她又承了师父半身修为,她定是要留下来帮师父的,便是没有师父这半身修为,她也是要留在师父身边的,更何况如今,她终于能帮帮师父了。
“不管师父答不答应,十七都是要跟在师父身边的!” 她一连求了好几遍师父却不吭声,这会儿还皱起眉也不知是否要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