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熟稔的换好桃花,又烹了朝露煮茶,一举一动都轻慢细腻,一举一动都透着欢喜,温热适宜的清茶送到师父手中,眼角眉梢里俱是柔柔笑意,“师父尝尝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茶汤清澈,茶香扑鼻,他轻轻抿一口,满口的清甜,不觉轻舒了气息,抬眼看小狐狸,淡笑着应,“不错。”
她欢喜的抿着嘴笑,侧身坐到矮榻边,傻傻的看着师父,竟是觉着移不开眼,想起回来后还未问过师父的身子,不禁自责的抿了唇,忧心的问,“师父的身子当真都好了么?可有落下什么毛病?”
他再抿上一口茶,展眉而笑,恍然想起当年在酒窖里她也是这般问话,唇畔的笑意更浓,“当真都好了,并未落下毛病。”
她见师父不像是哄她开心的样子,便也安心的笑了,接过师父手中的茶盏再为师父续上新茶,“师父这些年,过得可好?”话语出口不禁抿着唇低下头,师父这些年一直在闭关,又哪里会过得好……
他含笑看着她,眼里是温厚无言的宠溺,低低的应,“好,小十七过得可好?”
她抬起头看师父,不自觉的便又笑了,笑得柔软又甜美,“也好。”
他深深的看着她的眉眼,似是想要将这一刻停留,下一瞬又不舍的垂下眼,伸手将一旁小几上的盒子取来递给小狐狸。
精致的檀木小盒子只有巴掌那么大,她好奇的打开来看,惊艳得一下子睁大眼睛,盒子里躺着一对玉镯,柔嫩的桃色间缠着似有若无的霜白,便像是桃花沾了雪,好看得冰清玉洁,欢喜的抬眼看师父,“给我的?”
他淡淡一笑,应得温和,“你不是要还云纤的镯子。”昨夜他睡不着,便去库房里帮她寻了这个镯子,云纤的镯子并非一般,他知他的小十七向来不喜欠人情分。
她本还欢喜得满心甜意,听着师父这样说便陡然酸了心尖儿,她昨日怎的没想到,云纤虽然对师父无意,但师父却未必无意,师父是见她昨日摔了云纤的镯子是以便想送人家个新的,但自己又不好意思去送,所以才想借着她的手将这镯子送出去么?师父他,竟是真的想要给她娶个小师娘回来么?不觉间眉心已是皱巴得紧,连带着心尖都皱巴了,手里的盒子一下子塞回师父怀里,“不劳师父费心!”想送便自己去送,借她的手做什么!
他轻蹙了下眉,又微微挑了眉,方才不是还好好的,现下这是因何闹别扭了?
她本欲起身便走,但不生因何就是赖着没动,只闷头揪巴自己的裙襟,憋了好半晌才闷闷的嘟囔了一句,“师父都从来没有送过十七镯子。”
他微怔了怔,蓦然失笑,原来他的小十七是醋了,从前她便惯爱与她的师兄们争宠,只因他多夸了子阑一句,她便闷头与他别扭上半日亦是常有的事,好笑的起身道,“走吧。”
她皱着眉头抬眼看师父,不情不愿的问,“去哪?”
他负手先行一步,眉目里尽是宠溺的笑,“挑镯子。”从前她去库房时,便只对法器一类的物件感兴趣,他从未见她多瞧过小女儿家的物什,七万年后,也未见她戴过什么,是以昨夜去寻那镯子时便也没想着她会喜欢,方才见她看着镯子时惊喜的小样子,倒像也是喜欢这些的,此事是他想得不周了,想来小狐狸现下是将小醋坛子都打翻了,微微侧首瞥了眼跟在身后的小狐狸,唇畔的笑意化了冬雪……
她慢腾腾的落后了老远,虽是没兴致挑什么镯子却还是跟上了,她才不要什么镯子呢!哼,给旁人挑剩下的,她才不要呢!
……
一个时辰后,库房的门开了……
白浅上神笑得灿若春花,头上别了三根簪子,腕上套了五个镯子,怀里还抱了个古朴雅致不大不小的沉香木盒子,拂面而过的风是甜的,天边的云也是甜的,连眼前的山石流水好像都是甜的~
她怀里的盒子是师父帮她寻来的,盒子里装的宝贝都是师父亲手帮她挑的,师父帮她挑了许多好看的镯子和簪子还有小物什,多得她都拿不住了,师父便给她寻了这个好看的盒子来装!
她抱着盒子走在前头,脚步轻快得裙摆都荡起了花,一边走一边轿糯糯的念叨,“那些送礼的小仙也真是没有眼力!昆仑虚又没有女子,他们送这些女子的物件给谁用呢,幸好有十七在,不然这些宝贝怕是在库房里都得放的发霉了~”
他负手跟在她身后,不疾不徐,从容温厚,眉眼含着笑,淡淡语气里亦含着笑,“如此说来,为师还要谢谢小十七。”
她倏地刹住脚步,转回身凑近师父身边,歪头看着师父,狡黠的眸子里藏着星海,“师父可要奖赏十七?”
他目不斜视,缓步而行,端得一派师尊威仪,唇畔却掩不住笑,“赏。”
她笑得更是欢喜,眼巴巴的瞅着师父问,“赏什么?”
他敛了敛笑,低低的答,“一万遍冲虚真经。”
她蓦地一僵,气得一跺脚,娇嗔的唤了一嗓子“师父!~”扭头便走,又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