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你可别给我惹事,听见没?”
挺着圆滚滚肚子一脸富态的中年商人白南锦拉着自己不省心的儿子叮嘱。
他拉着的那人体型与他极不相衬,往他旁边一站,跟个细竹竿似的。
“爹!我什么时候惹过事儿了,那都是他们欠儿,自找的。”
白佑缎不满他这说法,嬉皮笑脸的抵赖。
“这次的宴会可不一般,是给长公主办的洗尘宴!”
白南锦不听他狡辩,严肃道:“这邀请函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我们家祖上卖了三代布,能不能再往上爬一爬,成为皇商,全看今日了。”
眼见他如此态度,白佑缎也敛了笑意,正色答应:“我知道了。”
白南锦欣慰点头,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
自己这个儿子虽然顽劣,但好在只要你跟他说明了缘由,他也是会听的。
“为父不指望你能和那些达官贵族的子弟攀上关系,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待着不要乱跑就行。”
白南锦再叮嘱一句,毕竟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马虎。
听了他的话,白佑缎笑着勾住他的脖子:“您就放心好了,我今天一定老老实实的,我就在桌子上坐一天,保准不挪桌!”
“臭小子你最好说到做到。”
“这您还不相信我吗!我向来是一言九鼎的。”
……
父子俩说笑着,招呼几个仆人抬上早准备好的一箱金银贺礼,出门去了。
白南锦大小是个富商,不可能一路走过去,自然是安排了马车的。
但是离着公主府还有七八百米的路,马车就停下来了。
“怎么回事?”
他提高了声音问外面的车夫。
“老爷,没路了。”
车夫在门外回话。
白南锦那双胖得眯成了缝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和旁边的白佑缎惊讶对视一眼,下了马车。
只见前方原本宽敞得可供三辆马车并排的巷子里,已经挤满了各式马车和各家的仆从。
白南锦向来和善的脸露出苦笑来,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步行了,但今日看来,躲不过去了。
白南锦可不敢让前面那些马车给他让位置进去,打眼一看,他就看见了好些个大官的车驾停着。
“你们两个抬上贺礼跟我走,其余人就都留在原地候着吧。”
白南锦点了两个瞧着壮实些的仆从,领着路过去了。
几人穿过人群,终于到了府门口。
白南锦抬头一看,大开的镀漆门上,高高悬挂着一副镶金牌匾,上书三个大字——永乐府。
这便是公主府了。
说起这永乐府,也是件趣事。
永乐府本来是个无名宅子,虽地段好,占地大,也一直有人打理,却从不见主人家露面。
自打这宅子建好,有不少人看中,其中也不乏一些有朝廷背景的人,想买下来,都不得如愿。
动了歪心思的也有,但没过两天就不知被谁敲打了,安分得很,去问也不说是谁下的手。
直到半月前,皇宫里突然下了旨,把这处宅子划给了十年都没有风声的长公主,还赐了块牌匾,周遭人才知道这宅子原是皇上的。
但也怪得很,哪有皇上赐府邸要在民间买的?皇宫手下也不是没有空置的府宅。
但你要说这是不重视长公主呢,那不是还专门一纸圣旨传告天下,赐下了牌匾吗?
想不通,当真是想不通。
白南锦摇摇头,琢磨不透其中的寓意。
不过他向来知道自己算不得聪明,能积累起如今的万贯家财,一半是靠祖上余荫,一半是靠他敢想敢做,抓得住机会。
比如今日,就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
“走吧。”
白南锦招呼自家左顾右盼的儿子。
已经二十岁的年纪了,怎么还是冒冒失失的。
仆从抬了礼物到门口,没有进去。
而白南锦和白佑缎两人则在门口登记了,出示请柬,便被一个年轻侍女迎着进去了。
那侍女刚带他们找到位置,就有别的侍女来寻她。
“暖湘,宛素姑姑那边在找你呢。”
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白南锦两人站得近,听得清晰。
那叫暖湘的侍女听了这话,朝他们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
“二位要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告诉下人,奴婢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退了。”
白南锦当然是同意了。
等侍女走远了,白佑缎一屁股坐在位置上,捡起案桌上的水果啃起来。
“你老实在这儿待着。”
白南锦没有跟着坐下的意思,最后叮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