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吴天帮着刘仵作将尸体搬回尸房,就见吴主簿向他走来,问道:“咱们整理那些宝物的时候,你可有见过一块刻着‘御魂’二字的玉牌?”
吴天想了想摇头,“并未,当时在场的人那么多,你也一直盯着造册,应该不会有遗漏。”
吴主簿说道:“正是了。”
“可有不妥之处?”
吴主簿笑道:“并未。”
说完他又看向吴天,揶揄道:“刚才那位秋仙师同风娘子很是亲密啊。”
吴天冷眼看他,“两位仙师如何,我等如何置喙。”
“唉~,你别生气嘛,我就开个玩笑,不过是想跟你说,若真对人家有意思,就要有所行动才是,上次还听说你同风娘子一起逛街买吃食呢,怎么如今又冷冷淡淡的?”
吴天垂下了眼睫,低声道:“许是不合适吧。”
“可我刚才还见你偷偷看人家呢,怎么就......”
他话未说完,就被吴天打断,“吴主簿!”
吴主簿一愣。
又听他道:“这次事后,我想辞去衙门职务,去外头看看。”
“啊?!”吴主簿很是吃惊,“吴天,你可想好了?可别意气用事啊!”
“你瞧我像是会意气用事的人吗?”
“哎......”吴主簿叹息一声,“那你打算去哪儿?”
“我准备去京都看看。”
“那么远啊?过州府需要申请过所的。”
“我知道,到时候还要请你帮我做一下保人。”
“你真要去?”
“是,我不想一辈子呆在佑县,当一个贱民衙役。”
“既如此,我也不拦你,到时候看赵大人肯不肯放你走吧。”
“肯定会的。”
第二天,秀水县令同守陵人也赶到了佑县。他们先是拜见了白巡察,而后又战战兢兢地问起案件过程。
赵县令命人奉上热茶,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两人哪里还有喝茶的心思,冷汗直流,将责任一股脑全推到赵县令身上,赵县令自然不会当冤大头,三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要不是白巡察摔了杯子,他们的口水怕是要将县衙给淹了。
结果自不用说,大家都不想担责,最后也没商量个所以然来。秀水县令和守陵人气得拒绝了赵县令安排的住宿,自己跑到外头住客栈去了。
赵县令在会客厅走来走去,一副焦头烂额的模样。
白巡察皱眉道:“还不快停下,晃得本官头晕。”
“大人啊,王县令他们这是想要推脱责任啊!”
相较于赵县令的焦急,白巡察反而一脸淡漠,“你当本官看不出来吗?”
赵县令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那位姓百里的守陵人对您都不甚尊重,莫不是在京中有人?”
白巡察白了他一眼,“百里乃国姓,你说呢?”
赵县令腿都软了,“那下官不是真要抗下这口大锅?!”
“怕什么,一个旁系旁支,要真有本是也不会被派到秀水守陵,整日不思进取就算了,还仗着自己姓氏在秀水作威作福,秀水县令也是个蠢的,上杆子给他当奴仆。如今天师陵墓被盗,上头一查便知是他俩失职。”
听他如此说,赵县令放心不少,转头又道:“可下官听他们的语气,是要撇开咱们自个儿上奏陛下啊。”
“如今所有被盗的财物和盗墓贼的尸体都在我们手里,就算他们抢先上奏,最后遭殃的,还是他们,毕竟咱们手里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白巡察悠悠地喝了口茶,但笑不语。
夜里,白巡察主动找上秋暝,恭维道:“此番还要多谢两位仙师,不然天师陵墓被盗之事,怕是难见天日。”
秋暝讪笑两声,“白大人不怪我们惹来麻烦就好。”
白巡察扯了扯嘴角,“仙师大能,何故屈才于四野,不如随我回京都,定将仙师奉为上宾。”
“白大人怎么不去问风娘子?”
白巡察疑惑,“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秋暝顿了一下,“当然不是。也不知白大人是哪里看出我们有大能耐的。”
“仙师何故谦虚,这番经历,本官活了大半辈子也未曾经历过,上一次这么震惊的时候还是天师沟通亡灵破案时。”
“白大人盛情,但在下游历四方惯了,恐怕是恕难从命啊。”
白巡察像是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从袖中拿出一块铜牌,一面刻着云纹,一面刻着‘白’字。
“既然仙师坚持,本官也不好强求,要是仙师有机会游历到京都,凭此铜牌可到正街玉枝巷白府做客,府中仆从定会好好招待仙师的。”
秋暝也不推拒,顺手接过,“那便多谢白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