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员外惊喜地应了几声,周慧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想说话,可喉间痒痛,很是咳了一阵,丫鬟立刻就端上一杯温水让她喝了。
喝水时喉咙也是痛的,她又似想起什么,嘤嘤嘤地啜泣了起来。
周员看着立在一旁的风辞,千恩万谢,想起两人的来意,又将人重新请到花厅落座,奉上好茶点心招待。
周慧收拾一番后也来到花厅。
对着两位恩人一一拜谢,吴天觉得自己没帮上忙,并未受她的礼。
周慧落座后一直低着头,不时用帕子拭泪。
吴天对这种娇弱的小娘子也没法,问话的声音也温和了几分,他将之前从风辞那里知道的事说了后,问道:“那孙涛说的可是真的?”
周慧点点头。
见她承认,吴天也有些生气了,语言中似有讽意,“既是相约殉情,你为何又中途反悔?”
“我......瞧见他吊着的模样,着实害怕......那眼珠子像是要掉出来似的......然后......然后我......”
周慧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吴天并没有怜香惜玉。
他捏了捏拳头,皱紧了眉头打断她,“你既生悔意,为何不叫人来将他救下,平白让他丢了性命!”
“我那时已经被吓晕了啊!!!”周慧哭道。
吴天有些不信,又道:“那你醒来后怎么不报官?”
其实这都不用问的,人已经死了,而她害怕了。
周慧只哭不说话,周员外心疼女儿,替她辩解道:“小女本就胆小,受了惊吓,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第二天一早便匆匆回了家,在我的逼问下才说出了实情,我想那孙涛本就是自己上吊死的,便没想着报官......”
他越说越激动,“他的死,跟我的阿慧又有什么关系!!!”
“若没关系,他的鬼魂怎就揪着令嫒不放?!”吴天也怒了。
周员外气急,还要反驳,就听周慧哭道:“阿爹别说了!孙郎的死,是我的错!若是我没有同意和他私奔,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说殉情的时候......我当时......当时也不知道怎地,竟也点了头!是我对不起孙郎,没有信守诺言,不怪他心有怨气,来找我报仇!”
她擦了擦眼泪,对吴天说道:“我这就同你们去县衙自首!”
“阿慧,不可!”周员外激动道,转头又对吴天作揖,“两位就放过我儿吧!她既没有主动要和孙涛私奔,又没有诱哄他上吊,怎么就有罪了呢?”
他颤抖着手指着她的脖子,“她不过是活了下来!而且已经受到了报应,何必再逼着她去认什么莫须有的罪?”
是啊!她就是什么都没做,可什么都没做,怎就成了这样的结局?
吴天看向风辞,对方好似并未将这里的一切放在眼里,正全神贯注的扯着幕篱上的一根丝线,虽然已经很小心了,可还是不小心拉抽了丝,沮丧的样子很是让人忍俊不禁。
吴天看在眼里,有些想笑,突然又反应过来,场合不对。
见吴天表情似有松动,周员外再接再厉,“只要两位愿放过小女这一次,周某愿奉上百两纹银!”
百两啊!吴天想,这是多少钱啊?他一年到头也存不下二两银子。
周慧这种情况,就算赵县令也判不了她的刑吧?不犯罪,只犯德,最多让人给骂一骂,也就过了......
但面对周员外的“贿赂”,吴天刚想拒绝,就见风辞抬起头来,眼中似有亮光,“好哇好哇。”
周员外一喜,吴天一噎。
风辞手头正缺钱呢。
她刚到人界不久,也是才知道吃穿住行都要钱,这一段时间全靠着帮人追追小鬼,换点吃食和住所,有些人家见她不主动索要报酬,有时候一个馒头就直接打发了,所以她时常住在城外的破道观里。
有乞丐想要欺负她,都被她一脚踢翻了讨饭的碗,追到别的地方吹冷风去了。
周员外怕她反悔,急着命人去取银子,又拉着周慧的手轻声安慰起来。
只是安慰着安慰着就发现不对,一把掀起她的刘海,惊道:“阿慧!你的额头怎么了?怎地肿这么高?可是在哪儿磕碰了?!”
周慧顺着她爹的手抚上自己的额头,这一碰,疼得她“嘶”地叫了一声。
风辞偏过头偷偷看一眼,就见周慧的脑门肿得跟个寿星公似的。
周员外心疼女儿,大喊道:“快来人!去请大夫来!”
喊完后又亲自将人送到廊下,叫丫鬟好生伺候。
只不过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回到厅里,发现空空如也。
“人呢?!”周员外惊了。
守在门口的小厮也有些镇愣,但还是回道:“您刚将娘子送回去,那位风娘子就真的像风一样‘嗖’地一下跑出去了,那位吴衙役呆了片刻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