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出几步,只听得身后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那声音逐渐清晰,枝枝饿的有些晕,想要靠边躲开,可身体反应迟缓,还是被马匹跑过的劲风擦到,枝枝无法保持重心地跌落在地上,蔬菜瓜果散落一地。
见有人摔倒,骑马的几人纷纷勒住缰绳,高头大马翘起前蹄,发出阵阵马嘶声,枝枝歪在地上,害怕得用手挡住脸,吓得浑身冷汗。
那健壮有力的马蹄要是落在她身上,她小命都不保。
“喂,你没事吧?”骑在马上的男子拽了拽缰绳,高傲得抬起下巴,轻蔑得看着地上摔倒的小娘子。
枝枝顾不得跌疼的手臂和脚踝,忙向马上的几位贵人摇摇头,挣扎着站起来。
“大公子,她没事。”男子闻言,转向恭敬地朝面前身着华服的主子回话。
枝枝仍是低着头,脚踝疼的不行,站立的姿势都有些歪歪扭扭。
骑在黑马上的谢麟皱着眉,黑白分明的鹰眸不耐烦地朝枝枝打量了一眼,衣裙陈旧,瘦弱不堪,低着的小脸上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污迹,脸上的嫌恶之情不加掩饰。
枝枝不敢出声,只觉一道冰冷的视线在头顶,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马上的男人,与那双好看却透着寒意的双眸对上视线,那一瞬间,枝枝感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枝枝连忙移开视线,低头不敢言语。
谢麟懒得在大街上和这么一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丑丫头浪费时间,一拉缰绳,挥起马鞭,“走!”
男人一声令下,几人策马离开,留下原地还心有余悸的枝枝。
那黑马上的富贵主子长相俊美,枝枝从打出生起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男人,可那双眼睛也着实让她心惊。刚刚的一场插曲就像消散的云烟,枝枝没时间多想这些,趁着天还早,赶紧踏上了回府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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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劳作了一天,枝枝回到房间时,母亲正准备躺下安置,屋里光线昏暗,只点着一根下人房中的蜡烛,气味也实在熏人。
“嗳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见枝枝一脸疲惫的回了房,刘氏瞬间来了精神,向女儿招了招手。
“娘有什么吩咐?”枝枝的手臂和脚踝上是真的伤着了,被使唤了一整天,都没时间处理伤口,此时忍着痛,慢吞吞得走近刘氏身旁,听她说话。
“你今天干活时候有没有听说什么?”
“没有。”枝枝老实巴交得摇摇头。
刘氏不耐烦得砸了咂嘴,她就是看不惯这丫头唯唯诺诺的样子,活脱脱像个木头人,从小就是如此。
“谢家之前一直在外的四个儿子如今要回来这老宅来了,怎么说也都是你的兄长,你有机会接近他们,可得要好好巴结着,不然我们母女两难不成一直在这府里做下人吗?”刘氏知道自己是没什么希望在这谢府里翻天了,只是还不死心的盼着这唯一的女儿能派上点用场。
谢府四个儿子一直各自在外经营着家业,随便从他们身上捞到点好处,都够她挥霍潇洒大半辈子。这便是同人不同命,生了个没用又木讷的丫头,若她也生了个儿子,保不定能分到点家业,也不用在这漏风漏雨的破屋里,穿着粗布麻衣,用着淡饭黄齑,勉强度日。
想到这儿,刘氏有些恨铁不成钢,用力得戳了戳枝枝的额头。
“和你说话呢,听进去没有?”
“唔……“枝枝揉了揉额头,小声道,“娘,我听见了,可我只是在后院做些粗活,哪有资格凑近几位公子身边呢。”
“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刘氏听了愤恨得拧了两下枝枝的胳膊,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推开她,躺下面朝墙壁睡了,眼不见为净。
枝枝说的是实话,她一直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人,脾性也太软和,不敢耍小聪明,不敢与人相争,更不敢像娘亲说的那样,去奉承主子以讨得富贵,她只求能踏实的有片瓦遮头,有顿饱饭,等将来有本事有机会自力更生了,带着娘亲离开这里,不用再过遭人白眼和奴役的日子。
只是刚才娘亲的话还是不停的绕在耳边。
兄长?
他们这种出生就大富大贵的少爷公子,又怎么会认她这样的人做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