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的嗓子也哑了。她小心地扶住额头上的毛巾,再次转过头,一连串的咳嗽声听得三井心惊胆战。
“给你父母打个电话,让他们接你回去吧。”
“嗯……”真理闭上了眼睛,“拜托。”
她感觉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明明早上还有力气来帮忙,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浑身酸痛,手都举不起来,眼睛又干又热。动了动手背,感觉到额头上冰凉潮湿的触感,真理这才想到,也许自己正在发烧。
怎么变得这么虚弱了,动不动就生病啊。
再次睁开眼睛,三井的脸还浮在她的面前。真理用力挤挤眼睛,重影消失了,不过三井还是三井。他露出为难的表情,轻轻拍着自己的脸颊,说道:“你家的电话是多少?”
妈妈的电话……不知道啊,她住的酒店也不记得了……
“……不知道。”
“哈?你认真的?”
“嗯。”真理闭上眼睛,试着挤出几滴眼泪。她的眼睛好干好难受。手在床上摸索了两下,握住了一个微凉的东西,真理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找不到了……”
被唐突握住了手腕的三井浑身僵硬。
真理的手心也是滚烫的,比晒过头的机车座还要烫。他想把真理的手掰开,摸到手背的时候又被烫了一下。她没什么力气,三井稍微一动,真理就松开了手,虚虚地攥了一下又慢慢放开。手心,脸颊,脖子,眼白,都因为发烧染上了一层粉色。
“不知道啊……”真理又喃喃起来,“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疼……”
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发了多高的烧。明明笨蛋是不会发烧的吧。
毛巾也被真理的额头焐得温热。三井只好取下来,又给她换了一把。校医就坐在办公桌后看杂志,铁了心对现在的情况不管不问。见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三井确实不敢让真理一个人躺在这儿,只好继续坐回原位,等待她重新恢复理智。
看起来有点可怜。
不知过了多久,甚至校医都走了,真理也没有醒来。三井缓缓睁开眼睛,看看真理腕间的手表,发现自己也睡了将近三个小时。他拉开床帘,彩子正拿着矿泉水和一盒药走进保健室,笑着对他说:“大家找了你好久,看你睡着了就没叫你。真理怎么样了?”
“不知道,你自己看吧。”三井赶紧退开,来到离床半米远的位置才停下。真理突然睁开眼睛,大口喘气,面色痛苦。
“真理!怎么了?”
真理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解释:“刚刚心脏好痛。”
“会是心肌炎吗?”彩子有点担心。真理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这可说不准。”三井在旁边插嘴,“你连你发没发烧都不知道。”
“也是。”真理稀里糊涂地认同了三井的说法。
看到她虚弱迟钝的样子,三井心中很不是滋味。彩子把她扶起来,给她喂了退烧药和水,问她:“你现在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已经退房了。”真理叹了口气,“本来今天想回去。”
“她不知道家里的电话。”三井耸耸肩。
“这样吗?”彩子伸手,又试了试真理的额温,“还是好烫……那没办法了。”
“我知道我爸爸的。”真理轻轻地说。
彩子转头看了一眼三井。三井看看彩子,又看看真理,突然反应了过来:“她当时真是这么说的!她说她不知道的!”
彩子微微眯起眼睛,最终没去计较。真理报出一串数字,彩子拿起校医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过去:“您好,请问您是内田真理的父亲吗?我是她的朋友,是这样,她现在在静冈……嗯?是的,是的……是在发烧……好的,谢谢您,我们就在静冈市,常诚学院。好的,麻烦您了。”
她挂断电话,走到真理的身边,轻轻捏了捏真理的脸。“你爸爸这就来接你了。”
“谢谢。”真理勉强笑了笑,伸出手,握住了彩子的手掌。
“没关系啦。别太勉强自己。”彩子回握了她,“回去好好休息,病好了来广岛看比赛。”
“被嘱咐了好几次……”真理不好意思地别过头,“结果一直在生病,对不起哦。”
“没关系,比赛你又不上场。”彩子微微一笑,转过头看向三井,表情变得严肃:“现在,三井前辈该去练习了吧?”
“又不是我想留在这儿的!”三井也觉得脸上发烫,“你根本不知道常诚的校医多讨厌。”
“知道了。”彩子又露出之前的表情,“不管是什么理由,现在快回到球场上去吧。明天就是正式的练习赛了,你想让樱木觉得,湘北没了他就会输给常诚吗?”
三井沉默了一会儿,扭头跑出了医务室。
“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