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溪头一沉,意识消失前只觉得她离青衣身影越来越近,齐公子的宽袖真大啊,她都望不到头呢。
齐沐白俊颜沉沉,单手托着明溪,心中心思百转。
瞧见明溪进村,他冥冥中觉得不该让姑娘家孤身离开车队,但贸然阻止会激起明溪不满,他虽然无意借助明珠商行的势力,但能和气解决的事何必闹大呢?
没想到竟然跳进陷阱,他不该来的。
微微叹息一声,齐沐白继续维持文弱书生人设,软趴趴倒下,倒下前仍然没忘用衣袖垫着明溪后脑勺。
“又来两个路人,一块带走,反正到了山里,一审就什么底细都知道了。”两个男子拿着绳索靠近。
再次醒来时,明溪在马车里,手脚被捆,四处都是黑漆漆的,窗格被封死。
她微微一动,身子软绵绵地朝旁边倒去,但背后的人及时托住她,没让她磕到车厢。
熟悉的皂角味传来,明溪意识到齐沐白就在旁边,一颗心提也不是,放也不是。
只好放空地想,娘知道后一定很生气吧,赵镖头要赔多少银子呢?所以她真的能够继续待在镖局吗?
“明姑娘醒了?”齐沐白淡淡问道,声音微哑。
明溪轻轻嗯了声,想了片刻只问了句,“齐公子是担心我才跟上来吗?”
齐沐白此刻浑身粘腻,车厢内的怪味让他头脑发昏,“是。”
车子颠簸一下,明溪撞上齐沐白的后背,她闷闷道:“原来是我连累了你。”
半晌无言,齐沐白似是再次睡过去,只是脊背依然挺直。
明溪虚虚靠着他的脊背,仿佛找到支点。
昏暗空间中,彼此的呼吸声变得绵长,明溪慌乱的心逐渐平静,她开始听周围的声音,有水流声,车厢划过草丛的声音,马车经常转弯,难道在山里?
她没有经历过山匪绑架,但危急中无师自通开始思索脱身之法,没想到绳结并不紧,她没有多想,挣脱绳子后开始在车厢四处摸索。
齐沐白眉心微微一拧,暗色中,他的眸子定定看着明溪。
他早就用内力逼走迷药,从一开始被抓,他便是清醒的。
明溪的绳子也是他亲自解开再松松捆上。
一旦被外面的人知道他们脱困,必定会猜想其中一人有内力在身。
齐沐白不耐地换个坐姿,想到某些有趣的事,他低低笑了一声,“一群山匪掳人进山,居然选了商人常走的山路。”
明溪几乎习惯了他前言不搭后语,闻言只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的关键是怎么脱困。
她拿出藏在腰间的软刃,摸到一块缝隙,用软刃一捅。
“谁扎我腰眼?”外面的人骂道。
马车里,明溪跪坐在地,整个人被齐沐白虚虚揽在怀里,手臂被他抓着,两人姿势亲昵。
她猛然挣脱,“齐公子,我去探探他们的功夫,你待着别动。”
“外面五个人,两翼各有两个人护卫,一人赶车,行进速度不快,碰到弯道会停下派人探路,有可能是路线变了,也可能是人换了一批。”
“你怎么知道?”
“每个人的步子频率不一样,与音律有共通之处,仔细听便能发现。”齐沐白低低咳了两声,发凉的手指微颤,声音越来越弱。
心累,这里好脏。
明溪摸出火折子照亮车厢,却发现齐沐白的面色苍白,汗涔涔的,唇色干裂,额头却发冷。
她赶紧道:“我去破开车厢,咱们逃走。”
齐沐白眉心一蹙,他总算知道明溪本质上是一头犟驴,无论制作多少意外,她只会想着逃跑。
“我无事。”齐沐白不得不用内力封住五感,面色缓和些许,“明姑娘,一会你自己逃吧,免得被我拖累。”
明溪自然不愿,“别说话。”
她用软刃比划着从哪里下手,齐沐白拦住她,“我病体孱弱,跑不动的。”
“我背你,用轻功跑。”
“跑不快,早晚会被追上,不如不跑。”咸鱼不会明知结果不妙,还要做无用的努力,太不安逸了。
明溪嫌弃他婆婆妈妈的,索性将他揽到胳膊下,似乎觉得不够稳妥,抓起他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腰上,用打鞭的功夫将软刃对着车厢一甩。
木板崩裂,车辙四分五裂,车厢朝山路外侧翻去,将外侧的两个人撞下山崖。
明溪刚闻到新鲜空气,却发现马上要翻下山崖,惊慌之下她将齐沐白朝里一推,身体失重坠落。
山崖的石子尖锐,很快将她的手臂擦出火辣辣的血痕,明溪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移位。
山崖上,劫后余生的几个‘山匪’拍着心口,死了一个女的,马车也没了,他们骂了一声,朝‘虚弱’的俊秀公子围过去——
噗呲一声,几人愕然低头看向腹部,那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