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想到什么,没有出声阻止。
明溪到后厨,要了食材,不多时便鼓捣出一碗素面,她特意撒了芝麻,加了煎蛋,这才端着素面去找齐沐白。
然而找到齐沐白时,她差点把碗扔出去,“义兄,你坐在栏杆上干嘛,多危险,快下来!”
齐沐白倚靠在美人椅的背靠上,单腿曲起,修长的身形贴着柱子,不知是不是明溪的错觉,他的面色更苍白几分。
见明溪过来,他满是不以为意地笑笑,似乎觉得身子有些冻僵了,他双手一撑,换一条腿曲着,“明姑娘怎么来了,饭菜应该很对你胃口才是。”
明溪紧张得喘不过气,将碗放在地上,一只手摸向腰间的鞭子,她抿抿发干的唇,“别动。”
齐沐白挑眉,看着她走到近前,也不多说,反倒生出几分看戏的心思。
明溪用鞭子缠住齐沐白手腕,另一端系在自己手腕,用力一拽,青衣公子‘弱不禁风’地掉下栏杆,墨发遮住大半衣襟。
两人的身形很近,手腕相连,鞭子被齐沐白的宽袖遮挡。
淡淡的酒香从齐沐白的衣襟传来,难怪他敢坐在栏杆上,原来在发酒疯?
明溪蹙眉,“义兄喝醉了不如去睡一觉,怎么能这般不顾及后果呢?你现在站也站不稳,何故跑来逞强?”
“明姑娘不也一样?”齐沐白扯动鞭子,淡淡道:“镖师在外行走,最忌讳让外人瞧出武器,所以从不出借腰间之物,这也是规矩。”
他眼底一片清明,唇角勾起,“看着亲近之人犯险的滋味并不好受,明姑娘,有时候规矩是束缚,也是保护,你认为呢?”
“倒是难得的晴朗夜晚,明姑娘慢慢欣赏。”齐沐白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明溪咬唇,这一刻所谓的‘义兄’忽然变得很遥远,认真说起来,比她和娘的距离还要远。
半晌,明溪转身端起素面,面已经坨了,不带丝毫热气,她尝了一口,凉意蔓延到心口。
原来真的不好吃。
明溪把素面放在栏杆上,砰地一声,直磕得碗底出现裂缝。
一行人在驿站歇了一夜,车队准备回返,安全把货送到之后所有人都松一口气,这趟镖本就是让明溪几人出来解闷,忠山放缓速度,慢悠悠地往回赶。
可没想到几人更加沉默。
赵聪几次想要逗笑明溪,都被她敷衍假笑了事,他摸不准明溪闹什么脾气,转而问更好说话的齐沐白。
“沐白兄,昨天有人惹到她吗?”他怎么看不出来。
他抖开褡裢,纳闷道:“特地给她买的新鲜玩意胭脂水粉,居然看也不看,本来不觉得这银子花得冤枉,如今倒是真的有些舍不得。”
赵聪无奈,怎么会有少东家做得像他一般穷困潦倒啊?
齐沐白抬眸看向明溪,浓密长睫微微一动,也疑惑道:“有吗?”
“有些人的悄悄话已经吵到我的耳朵了。”明溪和忠山一起坐在车辕上,后脑枕在手臂上。
她暂时不想理会犯蠢的两人,却也知此刻的情绪会让人不愉,她清清嗓子,和忠山攀谈,“忠山伯,你在村子被人讹诈,为何他们后来会对你以礼相待?”
忠山赶车眼也不眨,沉声道:“不是难缠的嘠杂子 ,给一点恩惠就能打发。”
镖师的镖礼最多不过‘逢百抽一’,运送一百两银子只得一两,虽说经手的钱财多,可说到底只是财神爷的侍从,若是路上碰见嘠杂子索财......明溪有些理解为何赵聪会穷困潦倒了。
赵聪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的想法,嘿嘿一笑,“想什么呢,你当所有人都是花银子不眨眼的冤大头么?忠山伯帮那个人正骨,还留了治骨伤的方子,镖师伤病多,知道怎么治更省钱,村民们也不想添了伤病使银钱,索性各退一步,两厢安好。”
明溪如今只算是镖局学徒,需要跟着有经验的镖师学功夫,闻言默默在功课单上加一条:学治骨伤。
赵聪瞧她听得认真,拣她爱听的话说,他是个社交悍匪,纸行行会设在青州城,他在城中转一圈,打听到七七八八。
“听说纸行行首叫刘茂,原本也是鬼村的人,他是个孤儿,但小时候聪慧,是块读书的料,整个村子供他读书。”
话说到一半,明溪就笑了,“闹着玩呢?一个孤儿居然丢了传家宝?”
再一想刘茂能有今天,全靠鬼村的人救济,如今倒反过来断了全村人的生计,明溪觉得还是多出来走走为好,这种事比茶楼说书人讲的刺激多了。
“鬼村没了生计,会出流寇盗匪之徒,过路也不安稳,不如去看看?”齐沐白淡淡开口,恰好点中几人的兴味。
见众人点头,缀在最后的齐沐白眉心舒展,这次大概不会撞上明珠商行和巡盐使的冲突,他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一路闲游似的跟过去。
然而刚到村口,忠山的脸色一肃,“屏住呼吸,有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