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她也是出身京城的贵女,娘家对荣国公夫人有恩,这才有了交集,甚至早就为明溪和周启航交换信物。
明溪眸子稍暗,话含在舌尖打个转,还是说出口,“娘舍得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来去足有五百多里,送信都难 。”
苏氏推开她乱蹭的脑袋,“不想去也得去,到了京城有荣国公府护着,好歹算是太平日子。”
她后面说了句什么,明溪没有听全,只是隐约听见一句世道艰难。
她扬起戒尺在明溪背上敲了一记,“启航快来了,你警醒点,不许说什么出格的话,也不许再往外面跑,若是再闹出今日的事儿,你让人家怎么看你?总之你老老实实呆在家,否则仔细你的皮。”
明溪敷衍地点头,领了抄心经的罚,端着一盘点心离开。
她刚走到廊下,就见几个仆妇匆匆指挥婢女打点院子,她心中有了预感,便在廊下站定。
果然门房小跑来禀,“东家,来客了!京城来客了!”
苏氏一喜,连忙出去迎接。
明溪跟在苏氏身后,她是商户,士农工商中,商最是无足轻重,苏氏也无意将她与官家小姐作比,定什么不许见外男的规矩。
苏氏边走边和下人交代,“去把碧螺春沏上,再去玲珑食肆买几盒刚出炉的糕点,再给松竹阁送几双新的绸面被褥,前几日送去的衣物拿出来晒晒,免得潮气重了让他不舒服,管家,去拿库房的钥匙,取圆悟法师赠与的那套茶具,还有那套白玉湖笔,这可是给启航准备的见面礼,不能寒酸了去......”
明溪慢慢地跟在后面,并无即将见到男子的羞涩,哪怕人人都说周启航会是她未来的丈夫,可她没有设想过两人见面的场景。
一群人迎出门,果然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牵着马的男子,眉目清朗温润,长眉入鬓,鼻若悬胆,肤色冷白且下颌锋利,来人着一身靛青色长衫,站在三月春阳下。
竟然是她方才救下的青衣公子。
男子声音清淡,“伯母,晚辈齐沐白,与启航相熟,相约出游,此番叨扰了。”
苏氏面色一僵,脸上的笑淡了几分,但热络不减,她四处看看,“来了就好,那,启航人呢?”
明溪朝马匹驮着的两个箱笼努努嘴,伏在苏氏耳边小声嘀咕,“兴许他不想来呢?行装托友人送来,自己留在后面。”
苏氏哪里会看不出来,但是她向来要求明溪,不管别人怎样,自己要立身正。
她轻声呵斥道:“你瞎说什么?”
齐沐白将目光从明府的匾额移到明溪脸上,“他路遇阁老居所,想留下请教学问,托我将箱笼先带来。”
箱笼打开,下人忍不住吸一口气,珍珠玛瑙玉石等各种材质的首饰堆满一个箱笼......
齐沐白道:“启航说这些首饰留在身边容易招眼,雇了镖师,托我先行带到。”
“镖师?”明溪忍不住探头寻找,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赵师傅了。
这边的动静并不大,仆人看苏氏满面笑意,以为来者正是明府未来的姑爷,忙不迭将白玉湖笔奉上。
齐沐白挑眉,“礼物贵重,似乎不太合适?”
苏氏一咬牙,“合适,怎么不合适,齐公子仪表堂堂,合该用最好的湖笔,府上已经备下接风宴,不如咱们进去聊。”
价值连城的白玉湖笔就这么到了齐沐白手中,苏氏自然不会说煞风景的话,嘘寒问暖将人迎进府。
一时间宾主尽欢。
来的人不是周启航,明溪便没有凑上去的打算了,得知周启航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来,明溪绷了半天的骨头又松泛下来。
等仆人搬走箱笼后,明溪悄悄靠近齐沐白的马,赞叹道:“皮光紧如剥兔,眼圆满如悬铃,前望如鸣鸟,后望如蹲狗,这应该就是赵师傅说过的良马,千金难求啊。”
她拿着豆饼靠近,马儿却喷了个响鼻。
明溪躲开半步,紧接着眼珠一转,笑了,“福伯,把这匹马带去西马厩。”
福伯一惊,“这样会不会出事?”
大齐实行马政,民间大多养马,相马术也盛行起来,明珠商行家大业大,搜罗了不少的良驹。
而西马厩养着许多母马,每次到配种的季节,才会挑一匹公马放进去。
明溪知道这匹马价格不低,她只是想要几匹马驹,应该不过分吧?明明是他的马占了便宜。
“放心吧,我会和齐公子讲明,春天嘛,万物本性如此,它又有什么错呢?”明溪壮着胆子递过去豆饼,还矮身看了一眼。
嘿,果然是公马。
齐沐白正被设宴款待,余光看见厅外有人影一晃而过,他垂眸,慢条斯理地夹菜。
只是他只动素菜,晾着满桌的鸡鸭鱼肉,未动一箸。
苏氏哪里看得这幅场面,吩咐婢女布菜,“都是地道的青州菜,比不得京城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