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寒既然也到了,我们还是得集中一下再做打算。我在做着一些很现实的准备,他们俩却还没有忘记针尖对麦芒,我其实也挺佩服这种人的,都已经相互不留情面放了半天狠话,居然还能在这边见缝插针在互怼里面谈合作,不谈别的,就冲这种默契,我都该收回我自己之前的判断,这俩真是天造地设的好朋友,非典型那种。
电话联系了一番之后沈骄阳和赖志龙就找过来了,赖志龙看着我身后跟着的两人挑挑眉:“于欢欢,你是在腰上别了个传送门吗?大晚上你还能玩大变活人?”
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顺手接过他手里还没开动的油果子,动作极其丝滑地咬了一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油果子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那是我的哎。”
我答应了几声,就当没听到,继续吃。
好在赖志龙没在意,很显然比起油果子他更好奇冷亦寒和温世白在聊什么。他和我不一样,我知道这俩人聊的话题插不上嘴就懒得管两人的谈话内容,只要他俩一对话我就当自己是在婚礼现场瞎跑的小孩,主打一个独自开朗。但是赖志龙无论经历多少次听不懂,显然下一次他还是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资本主义阴谋,自然也就会问我:“哎于欢欢,那个冷亦寒在跟世白大哥说啥啊?”
我吃着油果子回头看看两人,加上沈骄阳三人显然在讨论新产业的如何选择投资形式能让利益最大化,看起来沈家也有吃一杯羹的意思。我转头指了指自己:“他们在为了谁才有资格拥有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而争吵。”
赖志龙脑子短路了,一脸茫然地眨眨眼,下意识问了一句:“谁?”
“我。”
半晌,大概是反应过来了,赖志龙瘪着嘴对我连翻三个白眼,直接走到前面去不跟我说话了,看起来我是把他恶心得够呛。我吃着油果子处变不惊,只在内心默默感慨阿赖真是没有幽默感。
有幽默感的我又这么吃着油果子逛了半个多小时,由于临时打算明天去登崎山,于是我们打算坐冷亦寒的车早点宾馆休息,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去登山。
回到房间,不出我所料,大约只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我手机就来了信息,我翻开看了一眼心想冷亦寒真的不给我惊喜,我猜他提前一天到东韦就是为了有事情要找我聊,结果还被我猜中了——冷亦寒约我现在去楼下的餐厅。
我连宾馆拖鞋都不换就准备下楼了,到了27楼的观景餐厅就看到他点了一壶茶坐在窗边观赏楼下夜景,听到我的脚步,他收回目光给我的杯子里添了一杯茶:“其实,我有点恐高。”
要是换了原来的世界,这个点喝茶我真是不要命了,不过万幸于欢欢年轻,现在还是倒头就睡的年纪,我端起茶杯小声吐槽:“那就去坐里面的位置啊,恐高就别坐窗边啦。”说完抿了一口手里的茶水,有点意外地低头看了一眼浅褐色的茶水,“这是什么茶?”
“安神助眠的。”冷亦寒又朝窗外看过去,“我的恐高不是这种情况,是身体不能离开地面,像是游乐场设施之类的东西我都是坐不了的,所以,我几乎从来不会去游乐场之类的地方。”
我端着茶杯点点头,表示理解。跟冷亦寒在一起的时候我有点懒得扮傻,语气都可以相对自然地使用我原来生活的那种状态:“我也见过这种情况——所以找我来要说什么?月婉吗?”
“来之前,我和月婉聊了一次。”冷亦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掏出一支笔放在我面前,“我录音了。”
这句话说得我有点毛骨悚然,我盯着桌上的录音笔,觉得拿东西仿佛洪水猛兽一般:“每次我和月婉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感觉自己的情绪和神智被牵扯着走,我是无法判断我到底和她处在什么样的关系里面,并且我甚至无法回忆起来月婉究竟是怎样的人 。如果问题的核心在我和她的关系,那么我第一步就要认识她。”
“所以,你听到了什么。”我把录音笔推回去,“这是你和月婉的隐私,我不方便窥探,你转述给我就好。”
其实,我知道他听到了什么,如果我猜得没错,他听到的就是我所看到的台词。在冷亦寒打开录音笔的时候,他的立场已经超越了角色本身,而变成和我一样观看这一场戏的读者了,这种认识让我毛骨悚然。
“我和月婉因为她回到沈家的事情吵了起来,我责怪她为什么不和我商量这件事情,而她认为我会阻拦回到沈家。”冷亦寒手指在桌上伴随着时钟的声音缓慢敲击着,“她说我希望她永远是那个很好掌握的福利院的小女孩,我不希望她变得不好控制。但是她已经醒悟了,她想要变得强大,她说她不是我的附庸,她要活出自己的色彩,她说她不是那种会乖乖认命的小女孩,她让我不要去约束她。”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沈月婉的话让我不适,但是我不想说太多,只是垂着眼盯着桌布:“她说的有她自己的道理。”
“你不评论什么吗?”
“我不评价你的未婚妻。”我抬眼看着他,“如何评价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