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起中指,身残志坚地格外没素质。
“你要不报菜名我就给你随便下点面条带过来了?”我也不好意思问医院餐标价格,生怕温世白顺手又给赖志龙带一份饭。虽然说债多不愁,但是本来已经欠了很多人情,我也不能真的厚脸皮到这些都随便吧,“可以不可以不,给我个回音好不?就下点面吧,也好消化?”
赖志龙在氧气面罩里深深叹气,旁边检测设备代表血压的红线一路飞升又被他自己安抚得回到稳定值:“随你吧,随你吧。”
“欢欢会做饭啊?”温世白却忽然接过话,笑容带着三分慈祥七分狡黠,“这么说,你晚上要带饭来,是吗?”
这话一说我头更疼了:“感觉……自己做会便宜些。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能做的也就是些家常便饭,要不,我也给您带一份吧?”
温世白这才满意地一笑:“不用弄些特别的,就和他一样就好,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家常菜的味道。”
我点点头,压抑下我那一丝丝的忽然升腾而起的母爱,顶着一张苦瓜脸接受了现实:“那我,那我就努力做一些好吃的带过来了。”
——不是啊!温少!温少啊!你撩错人了啊!你应该撩的人是沈月婉不是我啊!你是不是在撩我啊?还是你真的喜欢家常菜,你这样我很惶恐啊!于欢欢身上有什么值得你注意的啊,你告诉我啊!你就这么讳莫如深的弄得我相当紧张啊!
温少的好感让我努力和天花板对视试图逃避话题,过了好一会还是没压住自己的好奇:“温少,我就是有个问题啊?你觉得之前给你做模特的小女孩怎么样啊?”
沈月婉做过温世白的绘画模特,我把主线剧情搅和得稀巴烂,此刻也想帮忙推进一下主线。
不过温世白出乎预料地居然思考了很久,还是有点迷惑:“模特?”
“就是,也是筑才大学的学生,她叫沈月婉,是音乐学院声乐专业大一新生。”我有点忐忑,怎么温世白一副不认识沈月婉的感觉,“您认识吗?她之前来给您做过绘画模特的,特好看一姑娘,长头发白裙子,长得跟小白花似的。”
温世白愣了很久,似乎才有点印象:“哦,我好像记得了,她做模特其实不是很专业,经常会喜欢动。欢欢你怎么问起这个问题?你认识她吗?”
我有点如鲠在喉,半晌也只能绕过一切话语:“我……我和月婉是一个福利院长大的。”
——不是我认不认识她的问题啊!你是男二号啊温少!你拿出点男二号的自觉好不好啊!本来这个剧情已经稀巴烂了,不能连您也迷失目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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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现实里并没有陪护过,所以陪赖志龙治疗姑且能算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陪护,我也才知道陪护有多复杂,从缴费排队,到等待叫号,大概是看我和赖志龙俩孩子看起来不大,一个阿姨还好心地分了我们一条毛巾:“等会儿用得上咧,遭罪死了,疼得脑门上全是汗。”
我赶紧道谢,又去旁边售货机买了一瓶水。赖志龙坐在轮椅上看我忙活。昨晚他已经遭过一次罪了,现在看着治疗室都有点怵,蔫里吧唧地靠在轮椅背上不理我。
我挠挠头没话找话:“你要不要上厕所啊?”
他横了我一眼,显然我这话说得他本就不佳的心情更糟糕了。
一旁的阿姨看起来也在排队,见我俩这样子可能也觉得好玩:“小伙子哎,你就不要跟女娃娃斗气了,你看看她多好,还陪你来治病,你跟她一直生气,这个太伤人了。”
我原以为赖志龙要顺便迁怒无辜路人了,还没来得及找补,没想到他居然就这么点点头答应了:“好。”
我坐在他旁边的凳子上一瞬间有些晃神,好一会儿撇了撇嘴,就当作刚刚赖志龙什么也没有说过那样抬起头:“我去看看到了几号了……姐姐我要不要帮你看一下?”
“哎哟,小姑娘嘴真甜,不用不用,我家儿子在看呢。”
赖志龙抬眼望向我,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泄气地肩膀垮下来,低下头抿着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