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指那酒杯。易天愣了一下,意识到圣女是要他倒酒,沉吟半晌便恭顺地倒了一杯,双手递将过去。哼,这酒色竟是血色的,这魔族妖女,看她敢不敢喝。
易天留心打量圣女,心中奇道:“今日这圣女怎么与那日不同,那日那般娇弱可人,今日倒霸气慵懒得很。可惜蒙着一张面纱,倒看不清是不是同一人。”
酒至手中,寒霜反倒有些后悔了。杀杀他的威风罢了,何苦难为自己?今日轿中备的可不是茶,想来定是侍从们觉得只有喝酒方能显出圣女的霸气。自己不胜酒力,第一次上殿议事,万一醉了,岂不丑态百出?何况这酒色也太吓人,跟鲜血没啥两样,可别呕吐出来,自找没趣。
但坑是自己挖的,只能硬着头皮填。带着面纱喝酒自然不爽,寒霜纤手一抬,从耳边解开面纱,垂落一旁,露出一张芙蓉粉面来。强自饮了一口,那酒气却不重,果味甚浓,并无血腥味,比红葡萄酒还要甜上一些。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嘻嘻,王昌龄要是在,也得羡慕我这酒。”寒霜在心中暗笑。那酒色粘在唇上,寒霜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把个娇艳的双唇映得更红了些。
易天忽觉一股热浪从耳后袭来,这圣女正是当天的美貌千金没错。但今日这么近距离细看,只觉得脸庞清丽但眉眼惑人,像隐约有一股吸力,要把人拉往圣女身边更近之处。易天呼吸一滞,胸中心跳仿佛也停了半拍,心想:“我今日这是怎么了,总是心慌意乱。”慌忙垂下目光,不敢直视,嘴角却不禁有一抹微笑漾出。
“羞涩!”对,易天往后回忆今日所感时,用的就是这个词。低头片刻,又忍不住抬起目光,再次望去,刚好看见圣女饱满的粉唇微泯,喜中带着微嗔,喜的似乎是美酒的滋味,嗔的莫不是他服侍的态度?看着那唇,一股麻痒的感觉由下至胸中袭来。易天喉头干涩,眼中微红,看着圣女唇边那酒杯,心道:“我便也一同尝尝那酒的滋味可好?”
这小子倒有趣,好端端地笑什么,难道看出我在装腔作势?见他一双星目直盯着自己,寒霜心中略显怯意,遂放下酒杯,又指了指盘中的葡萄,示意要吃。这近卫桀骜不逊,今日便要让他认我这个主人,以后才能踏实做好保镖这个工作。
易天稍稍犹豫了一下。虽说从小到大都是被别人伺候,自己还是知道怎么服侍主人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看也看会了。但吃个葡萄也要我送么?这倒少见。沉吟了一下,在盘里选了一颗饱满多汁的,递将过去。寒霜却并未伸手,只探首过去张口咬住那葡萄,嘴角掩不住笑意,“嗯,好吃。看来傲气有傲气的好处,挑个葡萄也是最甜的。”
易天的心又乱了,美人见过不少,但这样变幻莫测的美人倒是第一次见。那芳唇咬走葡萄时碰到手指上柔软的触感实在新奇,那张美貌面容刚刚如此接近地停在自己手边,让人忍不住想抚将上去。但那圣女脸上调皮得意的神色,却又可气。或许也有点可爱?
见她吃完一颗了,易天又挑了一颗,送将过去。那圣女依然用唇接了,神色甚是满意。一颗吃完,还有一颗,还有一颗……半盘葡萄都没了。易天真想打自己的手,心中暗恼:“要是父亲母亲看到我在这专心致志给人喂葡萄,不知做何感想?”心中虽这样想着,手上倒是没停,一张俊脸微红,似乎也受用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