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不再说话,我便也举箸便食。这饭食虽同是素斋,味道却比萧皇后那里的素斋差得远了,也不知究竟是这王世充于饮食上并不挑剔,还是因为他的菜无法用糖来调味,所以滋味甚是寡淡。但无论怎样,总算让我填饱了肚子,不然若再饿上一会,我自己便要低血糖了。
一顿饭刚吃了半个时辰,忽然有内官急匆匆来报:“唐军攻城了!”
王世充抚掌大笑:“来得正好。秦王妃想来也多日未见尊夫,定然十分挂念。这便随我一同去城墙上观战如何?”
我心头猛然一跳,知道王世充这便是要以我为人质了。我此番被玉璇公主擒来大郑皇宫,早已预料到自己会成为他们的人质,用来要挟唐军。只是未曾想到,这一切来得这样快。我内心无比想要拒绝,但那王世充虽在大笑,看着我的目光,却冷得像冰,我心知拒绝也没用,不过是会白白受一些皮肉之苦,便没有多话。
王世充当先便行,我只得默默跟随,身后一队内侍护卫着,我便是想逃也没处逃去。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我好不容易是爬上了城墙,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只见城墙下面乌压压全是人头攒动,战鼓宣天,几百人架着巨木,正在猛攻洛阳城坚固的大门。在他们后来,则是数以万计的唐军,黑压压的一片,排列整齐,蓄势待发。我此刻方自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做大军压境。而洛阳城的守城将士,当然也没有闲着,箭矢,巨石,如雨般从城头落下,攻城将士一批批倒下,血肉横飞,又有新人补了上来,战况十分惨烈。
我本就近视,城墙底下又是战况激烈,人头攒动,我竟一时找不到唐军主帅在哪。想来战况如此激烈,也不会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