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来得及害怕,那玉璇公主已经急得跳了起来:“父皇,你怎么审也不审,就认为她不可能是秦王妃呢?若她当真是,你这般斩了她岂不是可惜?”
王世充冷笑道:“此人无论是年岁还是样貌,都与世人口中的秦王妃不符。何况唐军纪律严明,行军作战皆不可携带家眷。那秦王身为主帅,如何能徇私?退一万步说,即便秦王妃当真随军来到了城外,必然会被重兵保护,又怎会流落到二贤庄上?”
玉璇公主急道:“父皇,你信不过我,可是单二哥是老江湖了,你连他的话也不信么?盈盈说,单二哥派去长安那边的细作早已查明,那秦王妃与秦王成婚之时,样貌就不似稚龄少女。她数月前曾出访突厥,不知因何事爆瘦得弱不禁风。你看岂非与此人的外形相似?至于她如何会在慈涧城破之日出现在慈涧城中,想来有所图谋。没准儿想与唐军来一个里应外合呢!亏得二哥识破了她的阴谋,才将其擒来二贤庄上。”
王世充上下打量着我,过了好一会,才道:“你究竟是何人?你自己说吧。”
我此刻大感踌躇。若坦承自己身份,他们必然要拿我要挟唐军。而若不承认自己是秦王妃,只怕那王世充顷刻便要将我杀了。一时间,当真不知该如何回答得好。
玉璇公主见我迟疑不答,不由怒道:“父皇问你,你聋了么?”
我思虑再三,觉得火烧眉毛,且顾眼下,还是先保住性命为好。于是把心一横,咬牙道:“不错……”
话音未落,就听内监来报:“皇上,单将军正候在殿外,说有急事要面见圣上。”
玉璇公主闻此言大怒,恨声道:“他……竟然为了这个小贱人,追到这里来了。”
王世充听闻此言,饶有兴味地看看她,又看了看我,道:“准。”
不多时单雄信便随了小黄门进来。他一身大郑国的朝服,可见是刚刚下朝,回家后得知我被玉璇公主掳走的消息,来不及更衣便匆匆赶来。他进来后,一眼便看到了立于玉璇公主身侧,鬓发散乱,衣冠不整的我。他眼里满是心疼,一瞬不瞬地望着我,连向王世充跪拜都忘了。
王世充轻咳一声,玉璇公主忙小声提醒道:“二哥哥,父皇在呢。”
单雄信这才回过神来,向王世充跪拜道:“微臣给皇上请安。”
王世充似笑非笑道:“爱卿庆起。今日这样匆匆入谏,所为何事?”
单雄信道:“启禀圣上,微臣适才下朝回府,听闻玉璇公主殿下将微臣府上一名婢女错认为秦王妃,带来宫里。微臣怕闹出误会,有损我大郑国威,才斗胆惊扰圣上。”
王世充指着我,对他笑道:“这便是爱卿府上的婢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