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哀痛已极,大哭:“春燕!”我对这个当初买来的丫头本无多深感情,但她因救我与承乾而死,又让我想到了自己如今这危险的处境,那眼泪是再也止不住了。
忽听旁边一人冷冷道:“齐王倒真是对你情深意重啊。”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颉利可汗,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倒是不曾想到,在我刚经历了一番生死劫难的当口,他还在吃这无名干醋。我抽泣道:“若非春燕这丫头,妾身已经见不到可汗了.......”
颉利可汗却冷冷道:“若不是她,乾兒又怎会无故失踪多次?本王又何须一次次劳师动众去寻找与你之间的关系,又怎会大不如前?说到底,还不是那位齐王殿下从中做梗?这丫头本就罪不容诛。”
我转过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忽然只觉得眼前之人,是那样的陌生。我泪眼朦胧中,只感到他是如此遥远,仿佛远在天边一样。我颤声道:“即便她有千错万错,她的血,也终于洗清了所有罪责。可汗如今要做的,难道不是追查凶手,给妾身一个安心吗?”
颉利可汗道:“凶手自然是要追查的,何须你说?”
我冷笑道:“倘若这凶手查出来,是兰莎公主,可汗当如何?是会杀了她,以命抵命吗?”
颉利可汗一愣,道:“以我对舍妹的了解,她绝不会偷偷摸摸做这种下三滥的刺杀。退一步说,即便当真是她,你和乾兒此刻还好好的,她最多也就算个杀人未遂,还罪不至死......”
我冷笑道:“所以这丫头的命,便不是命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汗是诚心包庇亲妹了?”
颉利可汗也不悦道:“你这样说,好像已经认定了舍妹是凶手一样。证据呢?”
我一指桌上,道:“这只小鹿便是证据!”
颉利可汗皱眉道:“今日下午情况如此混乱,舍妹也未必就带走了这只小鹿。焉知事后不是被有心之人捡去了?”
我定定盯着他,心一点点往下沉,只感到万念俱灰。终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咬牙,一字字道:“请你,送我,回大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