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又出什么幺蛾子啊?心下暗暗恼怒,却依旧面带微笑地回过头来:“公主殿下还有何吩咐?”
南平公主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吩咐可不敢当。表嫂果真是惊才绝艳,难怪人人都称道我二表哥有福气呢。只是光听诗书而无歌舞,实在不足以度此良宵。却不知表嫂才华过人,可否唱一曲自作新歌,让大家一饱耳福?”
我闻言不禁大怒:你这不是成心刁难人吗?别说是长孙婉韵这个稚龄少女,纵然是李白在世,却又如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完成写词、作曲、演唱这三样步骤?况且,歌舞向来是下人表演的,你以为长孙小姐生长在武将之家,便不通音律么?哼哼,怎奈你强盗遇到贼爷爷,恶人自有恶人磨。想当年,老娘“麦霸”的称呼可不是侥幸得来的呢!
想到此处,我仍旧满不在乎地微笑道:“如此便请公主出题吧。”此言一出,闻者大哗。想想长孙婉韵这位生于武将之家的小姐,若真能唱出一首自作新歌,已属不易了,又如何能在短时间内应题作曲?大半的人都在暗暗摇头,心想这小妮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见好却不收。
南平公主脸上闪过一丝狡狯的笑容。她指着窗外幽幽道:“值此中秋之夜,窗外月色正好。便请表嫂就这月亮作首歌儿吧!”此时,早已怒火中烧的我已经再也顾不得什么韬光养晦了。略一思索已有了计较。我徐徐走入宫殿中央,向皇帝皇后的方向盈盈拜倒:“公主如此吩咐,婉韵只得一试。曲子如有污清听,还望皇上皇后海涵!”杨广和萧皇后俱都满脸惊诧地望着我,微微颔首。我于是便傲然立在殿中,缓缓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想当年,我好歹也在合唱团挣扎过几年。虽然一直没混到领唱的位置,基本的声乐素养还是有的。王菲的这首歌,又是我素来听熟的。此刻缓缓唱来,只听得大殿里寂静无声,那公主脸上的颜色较之方才,更是可爱。
身畔无数道火辣辣的目光盯着我。我心下暗暗好笑,故意微微低头,任我那做过离子烫的美丽长发垂了下来。我虽然并非萧皇后那般倾国倾城的美人,但我心里也知道,此刻我的风采,已盖过了在场的任何一位女子。这恐怕就是所谓的“腹有诗书气自华”吧。我略微顿了顿,接着唱道:“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终了,大殿里鸦雀无声。人们仿佛还不肯相信这眼前的一切。如果说刚才的一首《清平调》是清粥小菜,那么这一曲《水调歌头》则无异于鲍翅大餐了。很久很久,才听到杨广长叹道:“绝妙好辞!当真是绝妙好辞!词好,曲好,唱得也好!”我颇为自得,心想你这暴君倒识货。难怪连我夫君日后也会称赞你的才华呢。表面上可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皇上如此说,折杀贱妾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我缓缓走回了自己的席位。却在无意间,看到身旁那双曾让我怦然心动的深邃眸子中射出的奇异神采。我心下微喟:难道作为你的妻子,只有用这种办法,才能引起你的注意么?想到此处,心下不禁又是一阵悲凉。
心神恍惚地坐了一会儿,一直到皇上皇后都离去,晚宴还没有散场的意思。看着有很多官宦人家的女眷都因不胜酒力而离席,我也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再坐下去还有我好看的么?没准南平公主又想出什么鬼点子,让我来一段古筝古琴,或是绘画舞蹈之类的,那我可得现大眼了。
终于是走出了这闷死人的宫殿,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却并不敢走远,生怕迷路。忽听耳畔“咪呜”一声猫叫。转头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胖乎乎的小猫猫正睁着蓝色的大眼睛望着我。我的心霎时如同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击中了,心下登时泛起无比的怜爱之情——我这人素来爱猫,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家里也养着这样一只小白猫,可惜比这只大一点,也瘦一些。记得上大学后,每次看到校园里有流浪猫,我总是要停下来逗上一会儿,或是喂它们一点吃的。现在我眼前的这只猫咪,却比我以前所见过的猫都要美丽可爱上十分。到底是帝王之家的优良品种啊!
满怀爱怜之情,我向这只小白猫走去,谁知,它却认生一样,扭头就走。那胖胖的身子看上去更像一团移动着的雪球了,小尾巴还竖起老高,一晃一晃地如同在挠着我的心。我实在是按捺不住想抱抱它的想法,便也悄悄跟在它后面,等待时机想将它抓住。
不成想,那小猫似乎发现了我的企图,开始一路小跑起来——虽然这胖猫跑起来并不快,要追上它却也不容易。我正沮丧地想放弃,却见那猫忽然“喵呜”一声,扑进了迎面一个人的怀里。
我抬头望去,心下不觉一惊:世间居然有如此俊美的男子!想想我那老公和他哥哥也算得是天下上有的美男子了,却不及眼前这位俊美如斯!二十七八岁的年纪,高大瘦削的身材,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一双眼睛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