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头这两个月日子似乎都不错,普通人家婚嫁也没有三书六聘那么多讲究。
所有这短短两个月,魏云裳就参加了三场婚礼。
不过每次她都只是带着小平安去送上贺礼露个面就走,不想抢了新婚夫妇的风头。
成亲后的护卫自然就不好再住在外院了,好在他们手里都攒了不少钱,在庄子里申请块宅基地建几间房子绰绰有余。
魏云裳想到之前自己准备把庄子里的茅草房都推了重建的计划,正好把他们申请的宅基地放在规划好的区域。
钱到位,材料又都是现成的,起两三间房子不过是十天半个月的事情。
几个成了亲的护卫陆陆续续搬了出去,外院突然显得越发宽敞起来。
看着曾经一样一身汗臭,衣服破了也是自己划拉两针的兄弟,突然变得干干净净,衣服的小破口都被细细缝好,还特意绣了花遮掩。
原本不急着成亲的护卫们忽然就积极起来。树梢上刚刚发出新芽的时候,魏云裳又陆续批出几块宅基地。
好在五里坡虽然良田不算多,能用来建房的贫地却不少。
其实奴仆中的未婚男青年也不少,姑娘们大多选择嫁给护卫,无形中自然也影响了他们的婚事。
不过魏云裳了解过庄子上的奴仆们之间的亲戚关系。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年轻男女之间大多是血缘亲近的表亲。
她不太好直接说不准表兄妹结婚,毕竟旸朝的法律和风俗都没有这样的规定。自古以来大家都喜欢亲上加亲。
不过也不能就这样继续放任。如今她作为上位者,只要她不支持,不提倡,他们自然会朝着更有利的方向走。
不要小瞧底层人民的智慧。
开了春,就该安排春种了,这算得上是庄子上的头一等大事。
王勇提前带人整理好田地,就来向魏云裳请示。
“夫人,今年咱们还是和往常一样种麦子吗?”
魏云裳想都没想就摇头,去年收成好,交完田税库房里还剩下很多未脱壳的小麦。
她之前囤积癖发作,又把内院一间库房囤满了米面。外头不像老宅,可以长期保存质量不变,这些拿出来的米面,要是一直不吃可是会变质的。
她想了想老宅里种类不多的蔬菜,有了决定。
“我之前囤了一批粮食,要是不吃完,回头变成陈粮就浪费了。”
“让大厨房按月到内院来领粮食,先把这一批粮食消耗掉。今年地里就先按时今种各种蔬菜瓜果吧。”
王勇虽然诧异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种粮食才是最稳妥的,但是种蔬菜瓜果确实收益更大,只是……
“夫人可是有售卖渠道么?到时候收成了,不知该销往哪里?”
魏云裳猛地反应过来,拍了拍额头。她忘了五里庄的土地面积很大,可不是老宅小菜园。
她想了想道:“那今年一半田地种麦,首选上等良田,剩下的一半种蔬果自用,收成时,每样蔬果都挑好的给我送一担子,我留着送人。实在消耗不完的就都晒成菜干吧。”
王勇领命离去,在门口遇到碧玉,笑着让开路行了个礼:“碧玉管家请。”
碧玉停下脚步嘴角微勾朝他点点头:“王庄头慢走。”
等王勇一走,碧玉便面露忧色,脚步匆匆地进了书房:“夫人,婢子有要事禀报。”
魏云裳见她微微有些喘气,忙招手让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别急,有什么事先坐下说。”
茶水温度正好,碧玉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微微苦涩的味道让她脑子冷静下来。
“夫人,今天出去采买的人告诉婢子,说菱花县里多了许多南边来的灾民!”
魏云裳喝茶的手一顿,想起除夕夜那天的流匪,据说他们就是从南边来的。
可是除了他们,这几个月她就再也没有听说过有关南边灾民的消息。
她还以为是因为灾民都已经被安置好了,现在看来事实可能并非如此。
碧玉整理了一下语言接着说:“负责采买的人比较机灵,花钱请几个灾民吃了点东西套了些消息。”
“据那几个灾民说,南边已经乱了套了,前年的洪涝几乎波及整个江南沿岸地区,去年南边又大旱地里几乎颗粒无收。”
“不知为何如此大的灾情朝廷却并未派人去赈灾,倒是当地的府衙和豪族一直在陆陆续续施粥,灾民们这才没有背井离乡。”
“可是今年雪化之后,就没什么人施粥了,流离失所的灾民们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纷纷北上,听说……听说沿路的草根树皮,只要能嚼得动的东西都被吃光了。”
魏云裳越听心越凉,直觉事情没有简单,这里面肯定有很多政治上的因素。
如果全国的产粮大区粮食绝收这种大事都没有激起什么大的水花,那肯定是因为有更重大的事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