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进到卫生间时,彭莱就看到门底下的缝有人影晃动。
她知道是陈富贵,心想只是经过而已,但后来彭莱发现是她天真了。
她将衣服放进墙上悬挂的袋子里,正准备脱衣服时,门底下的阴影越来越大了。
彭莱目光眯起,不紧不慢地下蹲,微俯着身子,眼神阴冰地看过去,一下子锁定了陈富贵那气眯眯的眼神。
此时此刻,陈富贵正趴在卫生间门底下,想要透过门底下的缝偷看彭莱。
在他知道彭莱发现自己时,二话不说就站起身想跑,然而彭莱已经推门而出。
彭莱从卫生间出来,随手抄起地上一块碎得只剩一半的砖头,瞄准了陈富贵的腿,狠狠地砸过去。
砖头从彭莱手上飞出去,精准地砸到陈富贵的大腿上。
只听陈富贵一声嚎叫扑倒在地,弄得一脸尘土。
彭莱气势汹汹地走过去,照着倒地的陈富贵抬腿就踩了几脚,用力极猛,像是在踩一只逃窜的蟑螂。
陈富贵痛得杀猪般叫喊,嘴里还不忘说这是个误会,是和彭莱闹着玩,让彭莱住手。
彭莱冷哼,踩够之后转身走到旁边的水缸,从水缸里拿瓢子舀了一勺凉水,照着陈富贵的脸就泼过去。
那个水缸的水是接的雨水,水在缸里面已经很多天了,水里还有青苔落叶以及蛆虫,又脏又臭。
陡然被脏臭的冷水泼脸,陈富贵立马一哆嗦,人更加清醒了。
泼完水,彭莱还把瓢子得他头上砸,还砸破了个口子流出了血,痛得他叫爹喊娘,狼狈非常。
彭莱对这种猥琐男嗤之以鼻:“我警告你,别挑战我的底线,你惹不起!”
陈富贵全身发抖,一只手捂住流水的额头伤口,眼神恨恨地瞪着彭莱。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要再有下次,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彭莱的狠话刚说完,就见秦深小跑过来,跑出一身汗,走近彭莱时,彭莱还感觉到一股微微的潮热气息。
“你怎么来?”彭莱看他。
秦深胸脯微微起伏着:“我听到有人嚎啕的声音,以为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彭莱害了声,抬了抬下巴指向地上湿漉漉的陈富贵,调侃地笑着说:“没什么,和我这个表叔闹着玩呢。”
秦深看向陈富贵,见他全身湿透,额头还流血,眉头不自觉蹙着,不明所以,但他知道陈富贵被彭莱教训了,还被教训得很惨。
陈富贵见秦深和彭莱说话,寻了机会就一溜烟地跑了。
彭莱眼睛跟过去,瞧着陈富贵跛脚逃跑的样子,冷哼了声,然后厌恶地收回目光。
秦深说:“你小心这个陈富贵,他这个人整天偷鸡摸狗,不务正业,还经常打架斗殴。”
彭莱笑出声:“就他那怂样还学人打架斗殴?他不被人打就偷笑了。”
“……总之你小心点。”
彭莱眼眸轻抬,慢悠悠地说:“怎么?那么关心我?你喜欢我呀?”
秦深呼吸一滞,喉结滚动了几下,目光生硬地移到别处,声音干巴巴地说:“我就好心提个醒。”
彭莱翘着嘴角,带出一道好看的弧度:“哦,那我谢谢你的提醒了。”
“……”
“不过……”彭莱忽而转折,身子也靠近了些,修长的手指在秦深胸膛勾了勾,动作轻如蜻蜓点水,“你这样的好心提醒很容易让女生误会你喜欢她的哦。”
她的语调轻柔似水,似耳语般低婉轻喃,听得人酥麻了腿脚。
秦深站直在原地,不动如山,他定了定神,只当没听见,声音沉沉道:“你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又跑了。
彭莱摸着下巴,凝着他的背影嘟囔:“每一次都是这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的感觉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劲儿,不过瘾,不开心,不好玩!
………
次日清晨,阳光灿烂,天气晴好。
彭莱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推开房间的窗,阳光和清晨微凉的风扑面而来,很舒服。
从房间下来,陈富贵在院子里刷牙,转头看见彭莱就像见鬼一样,三两口漱干净嘴里的牙膏泡沬就溜了。
彭莱瞧着陈富贵的身影,冷笑地哼出声。昨晚教训了他一顿,现在他不敢再造次了,这样挺好的,省得在她跟前碍眼又碍事。
院子沉浸在清晨的阳光里,山间丛林弥漫着晨起的雾气,阳光照射穿透形成了好看的丁达尔效应。
彭莱拿出手机往氤氲着雾岚的山林拍照,移动镜头时看到了秦深。
只见他挑着一担水从山泉边走过,沿着狭小的泥石小路步履沉重地走回到家门前。
他家门前左边有一块地,围着半人高的竹篱笆,里头种着蔬菜瓜果,还有一些花草,爬藤植物顺着